勾欄院照舊開下去,但接待恩客們的不再是藝伎花魁,又或者說,藝伎和花魁不再是人,是貍奴犬馬。
原先的煙花女子被返聘為貓狗們的“丫鬟”,要唱的戲從《魚水歡》換成了《公貓的閹後護理》。
在野的女子拿起鋤頭,廟堂的女子穿上朝服,百花終於齊開在了這片以男君開國的土地。
刑臺上,劉淩約莫是刺激到了,又嘔出一灘血,“好一對君臣,篡改祖制倒反天理,你們真不怕天譴。”
他笑得悽厲,臉色恨不得將蘭情剝皮抽筋,“世事無常,你們做多少法子大權也終歸有一朝會回落父父子子。”
“那就且看吧,你是沒這福分了。”蘭情擦淨飛到衣領的血漬。
一顆雞蛋砸在他腦上,腥臭的黃漿順流進胸口的血窟窿裡。
“什麼人!”劉淩疼癢難耐。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長樂府倖存的百姓當然也被接過來慶祝了。”
劉淩在長樂府放任士兵、宗族拿以百姓充饑,當地生還者無一不對劉淩“日思夜想”,化“思念”為雞蛋、石子丟向劉淩。
“殺了這狗皇帝!”
“就是他們蒸了我妹妹!我要他一塊肉去祭奠我妹妹!”
“一群刁民,”劉淩小聲咒罵一句,扭頭辮言,“吃你們的宗族和士兵不是朕!他一口都沒動!”
石子更瘋狂地砸來,長樂府的百姓聽見劉淩的話後非但沒停手,投擲的怒火空前高漲。
劊子手屢次驅趕,仍有人控制不住憤怒扔石子。
“還好意思跟我們稱‘朕’,你賢嗎!你仁嗎!”
“就該扒了他的皮,一人一塊肉,帶回去弔唁被吃的鄉親!”
一句沉穩的女聲劃破嘈雜,“頭要歸朕。”
專屬天子的輅車停在路中央,劉晗從車輿上下馬。
眾人次第跪地,劉晗叮囑劊子手:“看好他,別讓人把他的頭投了。朕要他的人頭去給死人賠罪。”
“陛下,此人方才被他們砸暈了。”
“暈了就潑醒。”劉晗說一不二,“必要時上在刀上抹油,別讓他輕松死了。”
刀上抹油,割肉血更不容易滲出,對被割的人卻是痛苦更甚,以往腰斬常有人買通劊子手增加仇家的痛苦。
劉晗拂袖,面朝臺下頭懸烈日,如站高岡,“這,就是暴君的下場,都給朕記住了。”
白汽蒸騰的沸水潑向劉淩,劊子手們緊接兢兢業業拾起手上的活。
一書男主的末路就是在眾目之下遺臭萬年地死去,也算享受一回男主角般的待遇。
三日之後,國母府內飲著加非茶的蘭情突然接到一則提示音。
【恭喜宿主成功收割全部賞金:500億,任務完成度:100%】
收到這則通知就說明……
蘭情看了眼簷外,蒼穹窅窅,烏雲密佈,簷角的銅風鐸發出泠泠樂音。
“大人,出事了!”府內管家匆匆跑進後堂屋內,一飲而盡杯中茶,順了口氣。
“劉淩、劉淩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