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哲的話到嘴邊硬是收了回去,化作奚落的冷笑,“真真說你利慾薰心,還真沒冤枉你。”
蘭情:“?”
不然呢?民以食為天,錢是萬事本啊。
蘭情打心底裡好笑,“顧先生千方百計要繼承的家業說白了不也是錢。”
要錢和要家業兩件事在她眼中本質上毫無區別,錢是直接的鈔票,家業是堆滿鈔票的紙箱,把外層包裝的紙箱去掉,還是錢。
說起來,自己還比顧哲高貴,因為她是賺的,勞動成果純拼自己的實力,顧哲靠的是y染色體。
“謬論。”男人的聲音在偌大別墅中空空回響,“別把我和你那點見不得光的虛榮心等同。”
“噢?顧先生不虛榮?那就放棄繼承權,和喬真真遠走高飛。”
顧哲熄火。
“你還敢提她,”他的話語一個字一個字藏著慍怒意,“顧夫人的身份本來該是她的。”
“真的麼?”蘭情心情很好地卷著發尾,如果顧哲不同意,誰還能強逼他把位置給莫蘭情不成?
“莫蘭情,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他看向客廳,沒有任何煙火氣。
顧哲是個領域意識很強的人,潔癖,邊界感高,她的存在被他當成空氣,無數次進門見到,大多數時候都會被他匆匆略過,除了有生理需求時。
需求一過,便命令她離開,順便帶上房門,他從不留人在自己房間。
他故意無視著這個女人。
可等她真的不在了,內心彷彿有一縷魂魄也跟著走了。原本覺得擁擠的屋子忽然變得很空曠,空得令人不適應,又到處都是她的痕跡。
“你該回家了。”
“家?”是指那座她一次也沒去過的別墅?
蘭情道:“那不是我的家,是你的家。”
“莫蘭情哪有家啊。”她的口吻嘲諷拉滿。
黑夜中,男人的聲音隔了數分鐘才重新響起:“你是在讓我可憐你?”
“我在複述事實。”希望他垂憐的那名莫蘭情早就不在了。
顧哲抽了口雪茄,鼻息加重,“我,沒有讓真真留宿。也沒有和除你以外的任何一個女人發生關系。”
這語氣,差點以為他做了多麼貞操感動的事。
“莫蘭情,你鬧脾氣也鬧夠了,該回來了。身為顧家的女主人,天天外宿成何體統?”
“可是顧先生,我已經在外面樂不思蜀了,”蘭情‘愧意滿滿’,“你就委委屈,等我收心了保證想起來家裡還有一個你。”
“你!”顧哲敲斷雪茄灰,自己就不該一時傷感對她心軟,“怎麼,家裡是有東西要吃了你嗎?”
“當然,你啊。”顧哲那樣充滿控制慾的人她可不敢信,“如果不是要事就請不要半夜eo打擾我了,談情說愛請找別人,”
“至於我,只想離你遠一點。”
顧哲吸了口氣,遠一點三個字從耳蝸緩緩漩進體內,紮在心房上。
遠一點?自己就這麼不堪嗎?他盡可能地給了她能給的所有,包括顧夫人的頭銜,她竟然希望自己遠離……
盲音嘟地斷滅,提醒他對方掛了電話。
“這個女人!”顧哲沒耐心再滾雪茄灰,雪茄條摔在地上,落下星星點點灰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