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更靠譜的猜測是,因為黎錦元的回歸,讓魏錦安産生了危機感,怕自己不能順利繼承安慶候府,所以才會下此毒手,還意圖陷害黎錦元,讓他失了聖心。
最後,顛倒黑白的人得出結論:“此子心狠手辣,惡毒至極!竟對自己小叔唯一的血脈趕盡殺絕!”
剛回來一天,魏錦安的名聲就臭大街了。
這時候,所有人都忘記他如此風塵僕僕地回來之前,是鎮守邊疆屢立戰功的小將軍,是為黎國邊境安穩赴死拼殺的將士。
他們只看得到他欺辱幼弟,蔑視皇權,性格張狂肆意,絲毫不懂尊卑。
宮中。
一道瘦弱的身影無聲出現在黎錦元身後,恭敬地俯身,眼底滿是陰鬱戾氣,看向黎錦元時卻又盡數變成了衷心感激。
“小公子,您放心,事情已經解決了,七皇子也懂事地點了頭,絕不會將事情真相說出去半個字。”
黎錦元聞言,揚起一個燦爛無邪的笑容,眼睛亮亮地朝這個年紀也並不大的小太監感激道:“阿奴,幸好我還有你!”
轉瞬,他的情緒又低落下去,低聲沮喪地嘟囔:“原來那天那個就是我兄長啊,可是他好像很討厭我,對我動手時一點都不曾留手,這麼久了,我家裡人也沒有進宮看望我……”
在小太監愈來愈陰冷的眼神裡,黎錦元輕輕嘆了口氣:“他們是不是一點都不喜歡我啊?”
“小公子別多想。”阿奴屈膝跪在黎錦元身邊,垂著頭低聲道:“沒有人會不喜歡您的。”
這話,像是陳述,又像是承諾。
黎錦元看著他卑躬屈膝跪趴在自己面前的模樣,眼底閃過得意和鄙夷。
上輩子當頂流,他太清楚私生毒唯的威力了。
眼前這個……嗤,好好利用,也能替自己解決很多問題。
不過轉瞬,他又想到了自己這次的遭遇,怨恨的神情一閃而過。
魏家,魏錦安,來到這個世界上,自己還是第一次被這樣欺辱,這個人,已經徹底被黎錦元釘死在死亡名單上了。
安慶候府。
十四歲的少年眼眸熠熠地望著自家祖母,眼中滿是風發意氣,絲毫沒有被所謂的禁閉自省的懲罰給嚇到,反而歡喜地小聲問:“您剛才說得是真的嗎?宮裡那心狠手辣的小崽子,真不是我們家的人?”
蘇玉君含笑點頭,牽著孫兒從小習武上戰場,早就長滿粗糙老繭的手,溫聲說道:“那孩子不是我們魏家的血脈,你不必同他置氣,等你回了邊疆,山高路遠,再多的恩怨也落不到你身上去。”
魏錦安眉梢輕揚:“祖母,我還想回來多陪您和母親妹妹一段時日呢,這才剛到家,您就開始趕我走啦?”
蘇玉君被孫兒的一番話說得眉開眼笑,抬手撫過少年小麥色的臉頰,“祖母也捨不得你,可我魏家的男兒總是不會在家長留的,不過在這之前,你先去一個地方,把你兩個弟弟一塊帶走,注意要盡量隱藏行蹤。”
魏錦安:“?”
兩個弟弟?
兩個?!
啊??
魏錦安跟做賊一樣,也不走正門,從旁邊的矮牆上徑直翻進了院牆之內。
陌生的小院裡安靜極了,除了風聲,連點人氣兒都沒有。
魏錦安打量了一圈園內簡單的房屋佈置,然後放輕腳步,狗狗祟祟靠近主屋。
屋簷下,目睹這一切的球球:“……”
星星的哥哥們,是不是多少都有點什麼毛病?
奇怪的念頭一閃而過,雖然知道這小子不會懷揣惡意,但球球還是飛進屋裡把剛睡下的小朋友給喊醒了。
“崽,你哥擅闖民宅,早知道我們該養條狗的!”球球不懷好意地笑。
星星揉揉眼睛,看著屋外狗狗祟祟一晃而過的身影,眨眨眼,偏頭看向自己剛剛動就一激靈坐起來的哥哥。
“噓~”小五警惕極了,示意弟弟不要說話後,自己悄悄下床,隨手拿起一張板凳拎在手中,然後一步步靠近窗戶。
恰好,拿到狗祟的身影也悄悄挪到了窗戶邊上,不知道在搗鼓什麼,好一會才歪頭從半支開的窗戶下面探頭往裡看。
魏錦安懷揣著激動的心,顫抖著手掀開了窗戶,腦袋剛一探進去,準備悄悄瞧瞧自己那素昧平生的兩個弟弟時,眼睛一花,和淩厲破空聲一起到來的是一張用力砸過來的板凳!
魏錦安:“!!!”
他的腦袋這輩子都沒縮這麼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