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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人類的生命就是在不停地告別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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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個點著生日蠟燭的蛋糕擺在星星面前的桌子上,一字排開,但只有中間那個是屬於星星的4歲生日蛋糕。

右邊那個同樣插著4歲生日蠟燭的,屬於另外一個星星。

至於星星左邊那個,則屬於球球,上門沒有代表年齡的生日蠟燭,只有一顆按照星星手繪出來的光球模樣做出的小模型放在上邊。

在家人們看不到的眼前,三個小朋友全都嚴陣以待,一個個眼睛亮亮地板著小臉,爭取等下能夠做到一口氣把所有的蠟燭都吹熄滅。

星星戴著生日帽,在跳動的燭火間抬眼看向對面站在黑暗中拍著手溫柔唱著生日歌的大人們,輕輕吸了一口氣,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開始許願。

歡快溫柔的生日祝福歌裡,三個小朋友認認真真許下各自的願望。

因為只有星星能夠聽到,所以他們都很大聲地許願。

球球發著超級漂亮的粉紫色的光,大聲說:“希望我能永遠和星星在一起,永遠當星星第一位的好朋友!”

周沉星小朋友眼淚汪汪地大聲說:“希望星星哥哥和媽媽奶奶還有爸爸們永遠開心,永遠不死!”

星星將他們的願望聽完後,才低頭,在生日蠟燭輕快跳動的火光中,在長輩們溫柔的注視下,輕輕在心底許願:

“星星希望所有的星星們都能看到我看到的世界。”

星星要努力去更多的世界,活更長久的年月,然後把每一年每一年的生日願望,都分給末日裡離開的星星們,分給他們好多好多個,讓他們所有的願望都能實現。

那些在實驗室裡從未見過藍天白雲的星星們,那些陪著星星說話,說著說著就安安靜靜消失了的星星們……

星星不希望它們那麼快就輪回轉世,因為那是個糟糕至極的世界。

但星星可以把好多的願望都積攢起來,等將來回去的時候,或是等胡叔叔讓那個世界變得更好的時候,再一個個分給它們。

許願結束,星星睜開眼睛,在家人們滿懷祝福的目光中,湊近4歲的生日蠟燭,將它吹滅。

然後幫忙吹熄周沉星小朋友的,吹滅球球的。

“啪!”滿室燈光驟然亮起。

“小朋友們,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星星。”

“哥哥,生日快樂。”

“星星,在這個世界,我們終於可以過真正的4歲的生日啦!以後還有5歲6歲……好多好多歲!”

聽著耳邊諸多歡喜的祝福,星星嗅著蛋糕香甜的氣息,眼睛彎彎地跟著大家一起開心地笑。

生日快樂,星星。

在這個由團寵小說構造的世界裡,星星作為人類幼崽生活了很多很多年。

他最先送走的,是倚靠在藤椅上安靜曬著冬日暖陽的奶奶。

老人早已滿頭銀發,身上搭著星星怕她吹風所以特意脫下來蓋在她身上的棉絨外套,鵝黃色的,是老太太閉眼前,在這荒蕪花園裡看到的最鮮嫩可愛的顏色。

就像當年第一眼看到的星星。

她枯瘦的布滿老人斑的手還輕輕握著星星的手指,臨睡前正在溫和地叮囑星星出去的時候記得打傘,因為天空已經在慢慢飄落細碎微涼的雪花了。

當握著自己的手不再顫抖,也失去力氣和溫度的時候,星星聽到球球小小的哽咽聲和周沉星小朋友崩潰的哭聲。

星星垂眼,反手輕輕攏住奶奶迅速涼透的手,將它放在懷裡焐熱了之後,才託著藏進老人家身上搭著的棉絨外套下面。

另一隻手,星星也用相同的方式,暖熱了塞進去。

好像這樣,老人就能走得更舒服更溫暖些。

為人一世,他依然缺少很多人類該有的情感,在連球球都悲傷的時候,星星平靜地幫奶奶蓋好衣服,通知父母,然後彎腰將已然熟睡的老人家連帶著外套一起抱起來,抱到更溫暖的室內,趁著她的身體還未完全僵化,輕輕平放在床上。

為奶奶整理遺容的每一步,都是星星親自動的手。

包括親手將這位對他滿腔慈愛的老人送進焚化爐,又捧著骨灰盒走出來,都是星星在做。

直到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天氣裡,他撐著奶奶睡前叮囑過的傘,站在老人的墓碑前,看著墓碑上奶奶的名字和遺照,才後知後覺感到了一陣徹骨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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