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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 章 過來疼我
一轉眼, 夢境中的畫面來到十五年之後。
背負無數人命,作惡多端的肖楚戎被送上了審判臺,他被判處死刑, 而他的父親, 柳城偉大的企業家肖秉文也因為包庇罪鋃鐺入獄。建立了商業帝國,曾不可一世的父子兩一夜之間死的死敗的敗, 而兩人創造出的巨大財富也落入別人手上,可憐辛苦數栽, 卻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肖楚戎的審判張婉如也去了,在得知肖楚戎被執行死刑之後,張婉如生了一場大病。思緒總回到那天的審判臺, 在臺上的那個有著他骨血的孩子說出那句“如果可以的話, 我並不想被出生。”
病痛纏纏綿綿一直不見好, 那時候已經五十多歲的張婉如也日漸感覺到體力不支,她申請了提前退休, 這些年也攢了一些積蓄, 她挑選了一個適合療養的國家, 遠赴海外療養身體。
幾十年過後,和當年一樣,她再次選擇了逃避。
肖秉文出獄時已經快六十了, 曾經風光無限的大企業家,再出現時,已是個一無所有顫顫巍巍的老年人。
他經歷過的世界已經完全變樣, 他辛苦建立的商業帝國落入別人之手,他最疼愛的孩子和他陰陽相隔。
而他滿身病痛步履蹣跚,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叱吒商界的商業權貴。肖秉文出獄後的第一件事是去他兒子的墳墓前,一座無碑的墳墓, 因為他的罪惡,他連碑都不敢給他立。
他站在墳墓前無聲落淚,老態龍鐘的身體卻經不起情緒起伏,落了片刻的淚便開始渾身顫抖。他顫抖著跌坐在地上,一遍遍撫摸著兒子的孤墳。
肖秉文打聽到了張婉如的住址,入獄前他留了一筆財産在國外銀行。這麼多年的牢獄生涯,加上兒子離世的打擊,肖秉文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在離世之前他想和張婉如見一面,他不想遺憾終生,他希望死前能對她懺悔,跟她道歉,得到她的原諒,那筆財産他也想留給她。
他打聽到她在國外的療養山莊,肖秉文拖著病弱的身體千裡迢迢漂洋過海去找她,有一個專門照顧她的保姆讓他稍等,她進去說一聲,不久之後出來告訴他。
“抱歉肖先生,張女士不願意見你,你回去吧。”
她不願意見他,其實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重重咳嗽了幾聲,讓她再試著說一次,如果她不見,他就一直在這裡等著。
保姆嘆息一聲轉身進去了,許久也沒再出來。他也沒有催促,就靜靜站在門外,一站就是許久。這個地方她選得真好,周圍風景秀麗,院中遍植花草,不遠處能看到大海,天空湛藍,雲朵像棉花一樣漂浮,陽光也是幹淨而溫暖。
這麼暖的風吹在身上,可他還是撐不住,咳嗽個不止,咳得出了血。生怕自己狼狽倒下,他撐著柺杖艱難站著,等到太陽落山,等到溫柔的陽光從身上離開。
風帶了些涼意,他咳得越來越厲害,可張婉如依舊沒有出來。
她是真的不願相見,這麼多年了,她還是未能釋懷嗎?他本不應該強求,可他也知道再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身體痛得支撐不住,喘口氣都困難,甚至都不知道張婉如能不能聽到,他還是費力開了口。
他將當年的事情對她緩緩道來,那一直隱藏起來的真相。當年她不是無緣無故被綁,而是因為他包中的那張照片。
“很抱歉,時隔這麼久才讓你知道真相,是我連累了你,你所遭遇的一切也有我的原因。小戎不在了,我大概也時日無多,曾經傷害過我們的幕後黑手也死了,我知道這件事應該被掩埋,我不該再拿它來讓你困擾,可就是知道自己快死了,我不想在死前留下遺憾和愧疚,我才特意找到你告訴你事情真相。喪子之痛,牢獄之災,我已經承受了屬於我的代價,這些年我也時刻活在愧疚之中,沒有一天是快活的。我就快死了張婉如,在死前我將真相告訴你,希望能得到你的寬恕和諒解,我不想抱憾而終。”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他快支撐不住,重重咳嗽了幾聲,咳出了一大口血,喘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說道:“張婉如,你願意原諒我嗎?願意在我死前原諒我,讓我在死前不留下遺憾嗎?”
回應他的是良久良久的沉默。
黑暗在四周擴散,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他等了許久許久,海面吹來的冷風凍得他瑟瑟發抖,他幾乎都站立不穩,可屋中自始至終都沒有動靜。
張婉如聽到了嗎?或者根本沒聽到,或者全程都是他自言自語,又或者聽到了,只是不想搭理他。真相或許對她也不重要,他臨終前的懺悔對她來說也不重要,他這個人在她眼裡就是不重要的。
他也不該強求的,他嘆息一聲,顫顫巍巍拄著柺杖離開。
幾個月之後,他的身體越來越糟糕,在彌留之際,他卻還是不甘心,他想見她,想再為自己爭取一下得到她的諒解。他讓人幫忙聯絡到國外,就說他臨死前想見她最後一面。
他都快死了,她想她應該會來的吧。
可那邊卻回複她,她不會過來。
那一日他躺在病床上,身上已沒了一點力氣,只能靠著營養液和呼吸機勉強吊著命。
身體動憚不得,他卻一直大睜眼睛看向門口,他在等那個人,等那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