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頭那裡可有給大房準備的物件?”元春只給二房和老太太準備了東西,大房那裡,元春自是不樂意出一個子,不過轉念想到迎春,元春便順勢問了一句。
聽到元春問,抱琴抽了抽嘴角,“二姑娘房裡沒動靜。奴婢抽空問了一回唐糖,唐糖竟然一臉詫異,好像我問了多麼奇怪的話。”
那對主僕,真跟天聾地啞沒兩樣了。
一個守在屋裡天天看什麼太上感應篇和一邊看棋譜一邊跟自己下棋。一個天天坐在屋子裡沒早沒晚的做女紅。每次得了料子,衣衫裙子荷包鞋襪,各種帕子和牆繡,炕屏轉眼間就能將料子用個七七.八八,不帶有半寸剩下的。都不知道這對主僕想什麼呢。
聽到抱琴的形容,元春也無奈了。
她感覺自己不是找了個幫手回來,而是請了個祖宗。
她對迎春說,自家姐妹無需請安那套,甚的客氣。於是從那天開始,這個小堂妹就真的再沒有給自己請過安。自己想見她都得派人去請她過來。
還有那個叫唐糖的小丫頭,自己將她給迎春的時候,訓話說不要貪玩,盡心侍候雲雲。
然後那小丫頭就真跟她那主子一樣,能不出房門就不出房門。
一日三餐和點心都有她這邊的人統一弄來再給她們分送過去,月錢也是由她的人去帳房一道取了,再叫人分給她們主僕。
然後這一來二去的,人家主僕什麼都等現成的,她們到是成了那個操心幹活的了。
元春嘆了口氣,她們姐妹四人都是在老太太膝下教養,也不知道老太太到底是怎麼將人教養成那樣的。
“四丫頭竟是那般身份,我竟是一點不知。”
抱琴也感慨的點頭,誰能想到呢。
不過說起惜春,就不得不說起黛玉。元春眼睛微微眯起,對這個表妹全是厭惡。
母親吃的虧,家裡這一年鬧出來的風波竟有大半來自她。這如何能叫元春不著惱。
如今她只是親王側妃,王府正妃又是個疏於交際的,一時半會兒的她還真拿這個表妹沒辦法。
再一個,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舅舅雖有了爵位,看似尊貴,但到底沒了兵權,少了讓王爺重視的地方。
父親無官無爵,伯父雖有爵位卻一把年紀沒有實權。家裡家外,竟只有一個姑父能成為她的依仗。
因此她不能在榮親王耳邊吹耳邊風,說林如海如何如何,林家又怎樣不妥。不但如此,為了利益最大化,她還得想法緊緊的栓住林家。
想到那日老太太最後對林家表妹的算計,元春就頭疼極了。
怕是將人得罪狠了,如今...倒不如由王爺出面結一回兒女親事。
寶玉只比黛玉大一歲,自小聰慧非凡,還是銜玉而生有來歷的,雖然父親沒了官職,但寶玉還有個親王側妃的姐姐,做候爺的舅舅,配三品官員的嫡女想來也配得。
而且將人娶回來,就是賈家的媳婦,身上諸般惡習,只請老太太和太太盡心教養改正便是。
什麼盡心教養,怕是用心磨搓吧。
聽了元春的想法,抱琴覺得她能想到的事情,林家自然也會想到,那麼疼閨女的人家再不會將女兒嫁到這種有舊怨的人家去。“奴婢聽說林姑老爺極其溺愛表姑娘,怕是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那也由不得他們。”元春輕笑一聲,紅唇微微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只要我能說動王爺親自保媒,林姑父那裡如何敢拒絕。”
過年期間不能做針線,唐琅無聊的拿了幾根繩子打絡子。一邊在棋盤上下上一個子,一邊側耳聆聽元春和抱琴的談話。
聽到這番算計的時候,唐琅眼底露出一抹諷刺。
就林如海那孝心又黑心的德行,保證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陰死賈家。
也許不會殺人放火,但將賈寶玉那小孩悄悄綁出來,然後往哪個深山旮旯裡一丟,或是直接送上去南洋的船,這輩子不叫他迴天.朝,這門親事連個新郎官都沒有,不吹也得吹。
再有,她們蛟龍山出來的黑心草絕對是她們山的黑心擔當。
這門親事說不定前腳剛定下,後腳賈家和這位賈元春就得活在水深火熱中。
比如說,最簡單的處理方式,那就是守孝。
等過兩年到了能成親的年紀,先‘死’個老太太,府裡得守三年孝吧?
三年後,再‘死 ’個二太太,是不是還得守上三年孝?
然後為了叫這個孝能夠守得再長久一些,再想辦法叫賈政續個弦。
這繼母也是三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