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對她吐了吐舌頭,眼睛掃過還在努力工作的留影石。
看吧,妖怪就不能心軟。
妖怪就應該一視同仁。
早前她只想著將前院那幫老少爺們出醜的樣子在宮宴上放給整個王朝最上層的那波人看。
就當是新年賀歲片了。
原本後院這裡的留影石,黛玉其實只想著再拿一塊小一點的留影石,將賈母前後那段表演錄到一起,每天晚上睡覺前放給賈母看。
但顯然,她得這樣的安排太仁慈了。
黛玉扭頭往屋外看。
冬天的京城天黑的極早,剛剛還有些光亮的天空此時已經漆黑一片。
看著已經準備結束這場鬧心宴會的眾人準備離開了。黛玉直接叫朱珠將那塊留影石拿過來,然後在眾家太太奶奶開啟房門的那一刻,第一時間在院子裡放映了出來。
雖然這事是她幹的,但你們不是報仇而是想要禍水東引,那就不好意思了。
黛玉幹事從來都是不嫌事大的那種。
留影石裡的故事就在眾人震驚的心情下放映出來時,黛玉又悄悄拿出幾塊大小差不多的留影石,又複錄了幾遍。
身邊跟著個化形的妖精,黛玉用請她‘吃肉’做條件,請她將那幾塊留影石分別送到榮親王府,寧國府,國子監,督察院......等地去放映一回。
......
當留影石放到最後,將賈母和諸位夫人的算計都映出來時,那一院子的丫頭下人都心慌了那麼一瞬。
然後便不動聲色的悄悄退了出去。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逃奴總比被毒啞,毒死強吧。
“真是一群蠢貨,以為處置幾個奴才下人,再將你拖出來就萬事大吉了?”柳尨帶著滿滿嘲諷的聲音不無惡意的對黛玉說道,“有點本座的風骨了。”就是還有些心軟。
若非她心軟,不忍心叫那些奴才下人代她受過,她也不會將這段留影現在就放出來。
黛玉甩了甩胳膊,對著突然變成人身的柳尨笑得跟朵花似的,“是尊主教導有方。”
“說的也是這麼回事。對了,你那蘑菇粉可還有?”柳尨站在黛玉身邊一邊不自在的動了動雙腳,一邊一臉算計的問黛玉。
柳尨將自己碰瓷女媧後人很多年了,哪怕成了蛟,人家也是人身蛇尾的形象活了無數年。
好多年沒有將尾巴變成雙腿,柳尨一時間很不自在。可他又想不明白他現在為啥要穿什麼勞什子的鞋,還要用腿走路。
“有呀,不過尊主要它作甚?”黛玉一臉乖巧又純真的歪頭看柳尨,“對妖怪也沒用呀。”咱倆境界明顯不一樣,草欺軟怕硬,一般只敢跟人類結仇。您好像結仇結的四海八荒都有。
柳尨一笑,眼睛亮如繁星。“本座自有辦法讓它有用。”
黛玉張了張嘴,很想問柳尨想拿這玩意折騰誰,可見柳尨一臉不懷好意,黛玉倒是不敢問了。
受自己這小心肝受不了太大的驚嚇。
柳尨彷彿知道黛玉在想什麼,對著黛玉眯著眼睛笑得很是陰冷快意,“本座要讓那幾個海龍王也嘗嘗本座的厲害。”
啊?
是它們。
黛玉一聽柳尨提起,便明白了。
柳尨是蛇化蛟,如果沒有意外,也會由蛟化龍。然而在那幫子真龍心裡,柳尨無論怎麼努力有資質都是最下等的存在。
就像純血的瞧不起混血的,就像世代良心瞧不起剛剛脫藉的家生子一樣。
柳尨被人鄙夷,輕蔑了萬年,這只又黑心又記仇的蛟,他能不想著報複回去?
如果他不想,那就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