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太太奶奶們陸續清醒過來,然後又陸續受驚過度的暈過去。旁人倒罷了,只賈母那裡卻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入席前喝過參湯,所以有參湯加持那藥效便上來的最快。不過她上了年紀,新陳代謝又較旁人慢了些,於是在所有人都清醒過來的時候,賈母還在那裡學烏龜爬呢。
沒錯,就是烏龜爬。
打群架的時候,她被壓在最底下,若不是鴛鴦等人忠心,賈母怕是得是本朝第一個因踩踏事件暴斃的超品國公夫人。
賈母天天肥雞大鴨子,火腿燉肘子的吃了一輩子,那體型富態的放在榮國府的大門外都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於是待遇堪比富小姐的大丫頭們壓根就沒辦法在這場混戰中將她扶起來。
拼命的攔著人不叫人踩到她,而趴在地上的賈母又則換了個夢境。
她夢見榮國府的列祖列宗都找來了,她夢見那個因為藥不對症而病逝的婆婆和被王夫人害死的前兒媳婦張氏和賈瑚都跑來找她了。
他們的腳就踩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想要將她踩到地底下。
隔著薄薄一層黃土,賈家的列祖列宗都一臉猙獰的伸她伸出手,想要將她拽下去......她趴在那裡,不停的向前爬。
可嚇死寶寶了。
等到賈母終於清醒時,她還一臉迷茫不解的看著四周。
為啥她會趴在地上,為啥所有人都一副衣衫不整,釵亂發散,鼻青臉腫的樣子?
抬起頭,左右看看,這家太太青了一隻眼眶,那家太太鼻子上都是血,紅通通的鼻子一看就能知道她之前遭遇了什麼。
轉過頭,賈母在角落裡看到了她那永遠讓她悔不當初的大兒媳婦邢氏。
喝~,這臉是誰狗咬了嗎?從她臉上極為清晰的牙印上,賈母發現了真相。
咬她的那個人缺了一顆門牙.......
耳朵有點疼,賈母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耳朵。看到自己的手背上都是鞋印子,賈母就覺得生疼生疼的。顫抖著手去摸耳朵...嗚嗚嗚,兩只耳朵都是血,明顯是被人用力拽耳墜子拽出來的傷口。
這到底腫了嘛?
賈母想知道,來赴宴的太太奶奶們更想知道。
她們帶著賀禮來賈家赴宴,就得了這麼個大禮,這事她們跟賈家沒完。
然而那些太太奶奶一邊由著下人整理自己,一邊聽著下人小心彙報事情經過後,找賈家算帳的心思就都沒了。
整顆心涼涼的,她們現在更多的是想要如何將這件事情隱瞞過去。
無論是人還是旁的生物,只要存在就有競爭。黛玉一隻草木之精的妖,還會跟種在她旁邊的其他草木爭搶土壤和靈氣。
人類,嫡庶不兩立,婆媳難相處,本就是人性裡表現出來的黑暗面,在黛玉看來這其實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不過是弱肉強食,因果迴圈。
黛玉本來就沒有想過要對這幫子女人做什麼,但很明顯這幫清醒過來的女人對她卻沒怎麼安好心。
這個世界,但凡母的,雌的都比公的有韌性。
這會子剛清醒過來,剛隱隱約約或是記起來或是聽人彙報知道了之前發生的事後,用一種她們彼此都明白的眼神打發了丫頭婆子,跟著賈母進了房裡。
關了門窗,想的就是如何善後。
“老身那外孫女,生來便帶著不祥......家門不幸,連累了各位夫人。諸位在我府上吃酒,被我那外孫女沖撞。待老身請了得道高僧火祭此女,想來邪祟定能除盡。”賈母視線在屋裡眾人身上掃了一眼,聲音帶著安撫,“我府中的下人...諸位盡管放心。家裡還有幾處莊子......”借時灌了啞藥送到莊子上,今天的事就算再傳也不會傳出去多少。
這些人裡倒有人不忍心叫黛玉背了這鍋的,可這事若不將黛玉推出來,她們這一屋子的人都得玩完,於是預設了賈母這個缺德主意的同時,心裡也轉著如何打發掉自己帶來的那些下人。
當然,這時這些夫人還不知道,前院的老少爺們也跟她們有了同樣的遭遇。不但同此,他們因為飲酒過多,這會兒子還沒醒過來呢。
想要隱瞞下來...怕是顧了頭,就顧不上腚了。
所以賈母這個主意...只能說現在看著還算是個辦法。
朱珠施了妖法,光明正大的領著黛玉靠著屋裡柱子看戲。聽到賈母說要將黛玉火祭了,朱珠還捅了捅黛玉。
炭烤含羞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