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先起來吧。”
“……哦好……”楚聞簫抬頭,眼淚比聲音先一步出現,聞笙伸手扶她,那滴眼淚就落在她的手上。
聞笙此刻也很混亂,前世,再過一兩個月,就該是慕容將軍還朝,擲果盈車萬人空巷的盛況。
如今,這是怎麼了?
面前是楚聞簫的淚眼和侯府的混亂,腦中,是方才一身縞素的慕容婷哭到昏厥的模樣,是紙錢漫天、滿目皆白的慕容府。
聞笙六神無主地回到蓮華閣,跌坐在凳子上,扶桑倒來茶水,替聞笙點上清心安神的香。
聞笙揉著太陽xue回想,只覺得驚心,今生之事細想之下,有太多的變數了。
李辭盈的腿並沒有再像前世一樣廢掉,可他依舊不知原因的病弱,而她至今不知李辭盈究竟是他的腿傷和病是因為什麼。
聞人熠去了南州,南州就在大梁的邊境,他會和這些部族的動亂有關嗎,那他前世又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呢。
況且,義母的死與聞人熠脫不開關系,他究竟要做什麼?
楚聞簫,慕容婷…她們前世的命運是怎麼樣的呢,是因為自己的出現……才導致的變化嗎?
瑣事繁多,她不能自亂陣腳。
聞笙在安神香的作用下,慢慢冷靜下來。
“小姐,松月姐姐來信了,是飛鴿百裡加急送來的。”
“快拿來。”
聞笙接過信件,這次不再是以往那樣小張的訊號報字條,而是厚厚的一個信封。
松月僅花了寥寥數語問候和報平安,剩下的字眼中無一不是令人憂心的話。
西南一亂,平民內逃,靈州一夜湧入了無數無家可歸的人。松月以宋記商行的名義開了粥棚賑濟,倒是收獲了不少美名,小竹樓的幌子也在臨近的州府打了出去,只是…
“小姐,松月姐姐如何說?”
“松月說,南方…也亂了…”
線報百裡加急送來,想必不久朝廷也會接到,南方的戰事怕也無可避免了。
今生的一切,提前了數年…
正想著,門口處松雪打了簾子,探出頭看進來:“小姐,阿慄病好了,說要見你呢。”
栗子款款而來,不似之前那般跳脫活潑。臉上病容尚未完全褪去,眼神卻變得沉寂許多,好似換了一個人一樣。
“阿慄,你…”
她略過了扶桑,在扶桑和松雪略微驚訝的眼神裡,徑直走到了聞笙的面前,在繡墩上坐下。
聞笙看著栗子的神態和動作,輕輕微笑起來,替自己和栗子各斟一杯茶,遞到她跟前。
栗子自如地接過茶盞,放到唇邊抿了一口,她抬眼看著聞笙的眼睛,唇角綻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溫姐姐,我們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