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保不齊遇到些不懂行規,毫無道義的二愣子。
虞大計算著時間,心裡也不甚安穩。走鏢的刀頭舔血,倒不是怕跟人對戰,而是培養鏢師不易,大家都是兄弟,每次的損失都會讓人心痛,自然是能平安最好。
日頭一點一點升高,天也越來越熱,快到晌午時,隊伍已經進入磨盤山地界。史鏢頭吩咐下去,讓大家夥警戒。
這時辰還不見三勇回來,恐怕對方錢財要留,人也一併留下了。史鏢頭心痛的搖頭,三勇能言善道,折在這裡可惜了。
鏢師們應和一聲,紛紛抄刀在手,把中間的幾輛馬車緊緊護住。
馬車中的孫大爺探出頭,臉上有些驚異不定:“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隨行的虞二神情凝重交代道:“就要過盤山寨了,若待會兒遇到危險,大爺您交代家人,只管坐在車裡,伏低身子,免得被流失誤傷,可千萬別下車。”
孫大爺一聽臉色一變,立刻緊張起來,片刻不敢耽擱,立刻回頭交代車裡的妻子,夫妻兩個一人護著一個孩子,索性趴在車板山。
隊伍又行了片刻,離著二十步外的樹蔭下兩個歇腳的路人站起來,解下樹上拴著的牲口,徑自上去並肩前行。
看背影是一男一女,女子身姿纖細,卻莫名有種十分柔韌的感覺,身上一襲冰藍色的綃紗裙,頭戴遮掩的幕蘺,幕蘺上垂著的白紗行走間隨著風輕輕揚起。
仔細看胯下,卻並不是一匹馬,而是一頭通體炫黑,四蹄純白的驢兒,正是極少見的烏雲蓋雪。
走在裡側的看身形甚是年輕,頭上也戴了幕蘺,牙白色的錦袍,頭頂束發的是個白玉冠,簪著同質地的玉簪,騎著的是一匹白色駿馬。
他腰上掛著一把長劍,劍鞘鑲金飾玉,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史鏢頭暗自搖頭,這華麗麗的大寶劍關鍵時候能頂什麼用,也不知哪裡來的富家子弟,不知道路艱險,也不帶扈從伴當,豈不是明晃晃的肥羊等人來宰?
前面兩人的速度並不快,兩人不時側頭交談,看樣子很是悠閑。
雙方距離並不遠,史鏢頭嘆息一聲,吩咐徒弟大興追上去提醒一聲此地危險,讓二人隨他們一起走。
大興打馬快跑了幾步追上前方二人,正要開口,見兩人回頭看來,幕蘺兩側撩起來,那男子一張臉俊美異常,身上有種高門貴族養出來的氣度,讓他一瞬間忘了要說的話。
“作甚!”陡然冷冷的聲音響起來,如一盆涼水兜頭澆下,大興瞬間回神,循聲望去,只見是那名女子望著他問話。
大興被那雙狹長的眼睛一盯,陡覺全身汗毛根根乍起,危險的感覺讓他同置於猛獸環伺中。
他幾乎不能思考,機械的重複著師父的話:“家師讓小人來給尊客提個醒,前方是盤山寨的地盤,恐有歹人劫道,家師請兩位同行,也好有個照應。”
那女子看一眼虎威鏢局的隊伍,淡淡“嗯”了一聲。男子看一眼女子,拱手沖大興道了一聲多謝,卻並沒停下來等他們同行的意思,而是轉身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