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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聲再轉,從暴雨化作滔天洪水。
陸寒亭有種錯覺:劍人醒了。
一道怪異的力量驟然從劍人體內升騰,如洪水中乘風破浪的帆船,任憑洶湧水禍掀起滔天巨浪,它始終浮於水面之上,更隨著水勢搖曳直上。
恍惚中,陸寒亭覺得前面靜靜立於幽藍火焰中的劍人,隨時都能禦風而去,投入外面漆黑的廣袤天地。
“逝川之上……”立於井邊的劍蘭忽然高聲吆喝,聲音中帶著一股莊嚴而悠長的韻味,懷中忽然掏出一個烏黑的瓷瓶,也不知裡面裝著什麼,直接用牙要開瓶塞,仰頭灌入嘴裡,隨後提劍刺破自己手腕。
黑血飛濺,順著劍蘭手臂灑落在井臺上。
雖然如今紅雲神韻盡斂,但鋒利卻沒有減弱絲毫,就在剛才甚至能和那團紫色蛟龍爭鋒。當初華好要拔劍的時候,南槐曾言尋常人貿然接觸易被劍芒入骨。
這一劍刺下去,直接劃開她大半條手臂,在血淋淋的手臂中白森森的手骨清晰可見,但陸寒亭注意到她由始至終都沒皺一下眉頭,彷彿刺中的是一截枯木或別人的手臂。
將傳奇神兵棄如敝帚丟到腳邊,劍蘭隨即單手從懷中掏出一張不規則的紙,紙面花花綠綠如剛從染缸中掏出來。
陸寒亭微微皺眉,盡管剛才只是匆匆一瞥,但卻分明看見那是半張傘面,上面還有一朵殘缺的桃花。
噴湧的鮮血瞬間浸染了傘面,劍蘭將黑血浸透的半張傘面在空中晃了晃,低低重複著:“逝川之上,桂棹蘭槳;雪落如墨,刻魂惆悵……”
劍蘭聲音漸低,卻還能清晰聽聞。
廣場上,處於幽藍火焰中的劍人忽然動了,如一道旋風般朝著劍蘭撲來。
劍蘭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前方,就在劍人剛動的瞬間忽然鬆手,將半個傘面投入井中。
彷彿是看著心愛的玩具跌落山崖,劍蘭嘴裡發出似人非人的輕嘯,帶著一股颶風捲入井中。
此時琴聲漸弱,時斷時續地傳來。
陸寒亭好奇地朝河井邊走去,手剛搭在井沿上,一道磅礴紫光忽然沖天而起,冠絕古今的沛然劍意撕裂井沿砌臺,將屋頂掀出偌大的窟窿,隨後連同一道人影沖將而出。
“師姐!”眼看紫光便要消失在天際,劍蘭急得高喝起來。
萎靡的琴音猛然振作,一道若有若無的絲線同樣射向天空,追逐這紫光而去,如同系在風箏上的細繩,晃晃悠悠卻始終不斷。
紫光迅速遠去,在夜空中變成微弱的一點,隨後又猛然落下。
獨佔春身邊,赫然多出一個手持長劍的黑衣人,劍上紫芒吞吐,其間有幾縷如閃電般的電光繞著劍刃穿梭飛旋。
獨佔春長長送了一口氣,隨後輕輕抬手壓出琴絃,起身重新將長琴夾在腋下,朝劍蘭望來。
劍蘭一身血液流失大半,只能癱坐在地上,失去血色的嘴唇哆嗦幾下,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劍既已成,後面的事就看師姐的了。”
獨佔春默默看著劍蘭,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隨後什麼也沒說,只是一轉頭朝著廣場中央走去。
劍蘭單手撐地,艱難地跪直身子朝著獨佔春背影虛弱地說道:“恭送師姐!”
一聲琴響,劍人身若旋風,裹著獨佔春消失在廣場上,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正在變淡的紫芒。
劍蘭又抓起地上的劍平舉過頭頂:“多謝陸少爺借劍之情,瓊宮上下沒齒難忘。”
“我就沒想過要你報答。”陸寒亭寒著一張臉蹲下身子,奪過紅雲搭在她脖子上:“我只要聽你一句話,那劍、人到底是誰?”
“既有此問,想必陸少爺心中已有了答案,何必要我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