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
這是陸寒亭醒來後第二個念頭,不但暫時解除了劍氣的威脅,甚至武學修為更加精進,內勁達到前所未有的渾厚,應該是到了卓越境的第二個階段:大成期。
至於到底是後天血氣天賦所致,還是婆娑蝶的功勞,他不得而知。
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否極泰來。
屋頂上,黑貓瞳孔不在變化,起身抖了抖身子,隨後消失在黑夜中。
接下來幾天好運接踵而至,月東得瓊露連筋續脈,武學修為直接到達一流巔峰期,只是因為沒有心法武學的緣故,沒能突破。
王大錘與幾個師兄聯袂倒騰,倒是讓他們在鍛造兵器的質量上邁出很大一截,雖然和陸刀比較而言還差上幾分,但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陸景陽又從鋼鐵之城的一處商號中淘到秘血礦,並將樣品交由王大錘檢驗,確認是稀有礦無疑,只是價格也同樣不菲,五百斤秘鐵錠竟然花費接近二萬兩銀子,陸寒亭原本鼓起來的錢袋一瞬間又塌了下去。
神劍門和瓊宮之間矛盾已從相互敵視到赤膊上陣,朱天王開始在蜀州瘋狂斂取礦石,近段時間各處商號都有原礦、鐵錠被劫,這也是陸寒亭加入碎星樓後才知道的訊息,為了保證秘血礦不出紕漏,他花了三千兩白銀請狼xue兩名殺手看護。
三千兩啊,棲園上下兩個月的月耗總和還有盈餘。
終究,這世界並不是圍繞著陸寒亭一人而轉,叄拾捌透過鐵鋪遞過來的情報讓他快樂不起來。
朱天峰手下四神君之一玄武神君確實已經進入碎葉城,負責監視斜陽巷別業的便是玄武神君織閩一手負責,同時朱雀神君已過五彩池一路北上,鷹巢預測朱雀林廣目的地同樣是碎葉城。
這期間,陸寒亭去見過野曠一次。這家夥如今連酒也不鑽研了,成天都躲在春風樓和美娘一起廝混,黑著兩個眼圈說話的時候呵欠連天,陸寒亭拍著他肩膀意味深長地說聲:“肉好吃,也不能天天吃!”
要換著以前,絕對會招來野曠的粗口,諸如禽獸、滾蛋之類的笑罵,現在對方卻是認認真真地點頭:“我知道,謝謝!”
這話彷彿紮進心窩的刺,讓陸寒亭鬱悶好久,他臥在躺椅上曬著太陽,心中思量著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也變得這麼客套起來。
青老不緊不慢地走進花園,空蕩蕩的袖管隨著走動的節奏獨自晃著:“少爺,家主傳喚你。”
“二叔找我,傳話的是誰?”陸寒亭蹭地坐了起來,自從陸任做了家主後,就沒有主動傳喚他,這時候也沒有任何節慶,顯然也不是要表達下對子侄的問候和關懷,陸寒亭這時候才注意到月東一直跟在青老身後。
月東自從經歷過修為失而複得一事後,整個人的狀態已與往日不同,不如以前那樣爽朗,彷彿整個人被看不見的繩子給捆住手腳。
青老不緊不慢地說道:“陸大親自過來傳的話,家主在雍錦坊等你。”
“陸府最近可有什麼事發生?”
陸家崛起於大周王朝末期,歷經兩個朝代數百年,在摸索中形成一套連陸寒亭都感到詫異的三部制。
宗殿、雍錦坊、統領營各司其職。
不管誰做了家主都必須成為這體系的一部分,與其說家主領導著陸家龐大的商號,不如說無數商號以及三部共同織成一張天羅地網,拽著家主這張寶座前進。
穿越而來的陸寒亭在另一個世界受過商業系統化的訓練,將這一切看得透徹,所以才堅決不願去爭那看似令眾人眼紅的位置。
這樣龐大而有效的機器自然不會輕易出事,青老微微頷首很快明白少爺的意思:“各處商行都安好,府裡倒是有幾件小事。竹樓認命了新的西閣賬房鐘葉,依然是三爺的門人;前陣子失蹤的小翠回來了,大夫人看其可憐無家可歸,便收為死契丫鬟;另外一事就是望月城陸安寒掌櫃回家三日了,至今不知因為何事。”
陸安寒。
陸寒亭輕輕唸叨著這個名字,時隔一個月他又回家族來,這在陸家已經是極其罕見的事,再聯想到上回二叔說要為自己置辦親事,他又開始傷腦筋起來。
在去往雍錦坊的路上,陸寒亭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如果二叔這次依然舊事重提,要說媒自己與陸天蝶的婚事,他該如何應對?
難道一而再、再而三的駁回二叔的,亦或者自己拒絕本就在二叔預料之中,他只是需要一個由頭,以此對棲園有下一步的動作。
“少爺。”月東看著忽然停住腳步的陸寒亭,一時間慌了:“好端端的怎麼滿頭大汗,是不是前段時間的傷沒好利索,要不咱在這亭子歇歇,我去給你找一壺茶來。”
眺過人工湖,雍錦坊已然聳立在視線中。
陸寒亭重重吐出一口濁氣,低沉地說道:“我沒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