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亭不無譏諷道:“蒼不是誇下海口,說朱天王也忌憚你們碎星樓三分嗎,你這模樣好像與他描述言不符實。”
“咱們!”酉十更正著陸寒亭的語病:“冷劍秋、朱天峰、劍少爺這三人都是神劍門的人,冷劍秋前段時間死在望月城,據說是瓊宮的手段,所以朱天王要在困獸坡和碎葉城之間布上一道防線,要將蜀州以南所有瓊宮之人捕殺幹淨。咱們碎星樓和神劍門之間有些買賣,所以不方面露面。”
碎星樓的買賣,無非就是刺探情報和人頭買賣。
陸寒亭算是醒悟過來了,魁星幫為朱天王搜刮金銀,狼xue一夜間滅了魁星幫滿門又拿走十多萬兩銀票,這算是挖了朱天王牆角,這種悶聲發財的勾當自然是不方面露面。
只是,自己陰差陽錯編了一套謊話說是黃蟬救了自己,這話都說出去一段時間了,就算想亡羊補牢都已經晚了,尤其是今天還在魁星幫廢墟與黃蟬肩並肩上了馬車。
鐵衣人能監視別業,自然也能監視城外貧民窟。
陸寒亭腸子都悔青了,這就是命!
酉十遞過來一個冷冰冰的令牌:“這是蒼要我給你的,這代表著狼xue身份,關鍵時刻也許能用它保命,為此還特別為你去了代號:亥壹。”
亥為十二地支之末,為萬物納藏之意。
自己保護好自己。
陸寒亭瞬間便明白蒼給自己取這代號的意圖,心中更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酉十還告訴他,白天在廢墟見著的小和尚千萬別掉以輕心,那家夥不但殺心重還專和碎星樓過不去,無論是狼xue還是鷹巢的人,很多都折損在覺非手下,又說他鷹巢有事他暫時要離開,此後便有叄拾捌與他聯系。
在月東根本沒察覺之下,酉十消失在車廂裡。
回陸府時間超出預期很多,青老自然是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對此陸寒亭已經習慣至麻木。
等月東將馬車停置妥當後,才將他叫書房,從懷裡掏出一個水滴形青花瓷瓶遞過去。
月東愣愣地看著瓷瓶,又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瓊露”陸寒亭解釋道:“這是今天把你丟下樓的黃蟬姑娘為你找的奇藥,說能通經續脈,只需要直接服用即可,但需要有淬青境高手以內勁渡化。”
月東先是一喜,後有滿臉沮喪地盯著手上藥瓶:“整個陸府也只有大統領陸手、統領計窮有這修為,不過我當初發過誓絕與近衛恩斷義絕,不再有往來。”
當初近衛用近乎野蠻的手段廢除月東武學修為,陸寒亭背水一戰揭發錢生錢,可最終還是晚了一步,這事他自然是清楚的,想了想道:“一會我寫個條子,你去找近衛營計窮統領,他應該可以幫忙。”
陸寒亭對江湖毫無瞭解,更不知道瓊宮,以至於不知道瓊露為何物,只是從黃蟬的語氣中感覺到,這玩意並不容易。
武學被廢對江湖人而言,是比奪取性命還痛苦的煎熬,一聽說有機會恢複武學,月東自然是欣喜若狂,一刻也不耽擱就去找計窮。
如果換著是心思精巧的彩珠,一定能察覺此刻少爺眉眼間的落寞。
以前因為錢生錢登門威脅,陸寒亭不得不違心地開始修煉傷狼勁,如今錢生錢已死,黃浪授首,按照以往想法就該停止修煉傷狼勁,重新過上紈絝生活。
這就像一個沒談過戀愛的人,可以振振有詞地說出女人是老虎這樣的話來,當一夜雲雨後就會發現,世間竟有如此美妙的經歷。
陸寒亭慢慢沉下心神,在體內輕輕發出一串古怪的音節。
黃蟬說這是婆娑秘術的一部分,只有幾個簡單的音節,尚需要經常熟悉,以此加強對體內婆娑蝶的控制。
本來婆娑蝶是一套十八字的完整秘術,只因為這是瓊宮絕學不允許外傳,所以只擷取了其中能勉強控制婆娑蝶的部分告知於他。
在給自己打上保險後,陸寒亭才開始小心翼翼提聚傷狼勁。
彷彿是沉睡野獸被驚醒,傷狼勁一旦運轉便已滔天洪水之勢,直接朝著胸口劍氣方向咆哮而去。
劍氣同樣不甘示弱,夾著銳不可當的氣勢,朝著洶湧而來的內勁迎頭而上。
陸寒亭心神劇顫,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