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培養陸大良做大統領?”
說了那麼多,讓家主動容的居然是這句話,陸手心中暗暗嘆息一聲:“陸大良機巧有餘魄力不足,掌控近衛不難,難在護衛營那幫野慣了的江湖人,只是除此外暫時沒有更適合的人選,且他現在武學修為不過淬青境,距離造極雖然不過一門之隔,但卻是天與地的差別,許是終身無望也未可知,誰知道呢。”
對武學境界陸任連皮毛的不懂,這也不是他關心的重點,想了想繼續先前的話題:“棲園的青老,你可知此人過往?”
“家主莫非是以為青老是陸懷家主留下來的暗衛,這自然是不可能的,此人剛入府時我便暗中觀察數月,他的斷臂傷口平整該是江湖人所為,但本人確實是不通武學的尋常人。”
二十多天前,陸寒亭從躍龍崗回來,儼然成了壞孩子的典型,被棲園上下輪番說了好幾天,直到陸寒亭自己都覺得自己罪孽深重不可饒恕,才勉強混過關。
這一次還帶著這樣重的傷勢被人給抬回來,陸寒亭知道自己再劫難逃,早已編好了無數說辭,從為什麼半夜偷跑到身上這些傷,能想到的問話他都考慮到了,不能想到的他也考慮進去。
可府裡上下卻沒人對此提半個字,青老的說教聽久了也膩味,翻來覆去就是要聽話、安全第一之類毫無新意的言語。
月元夜取出陸寒亭曾經拒絕過的那枚羽戒,以不容拒絕的口吻說道:“我找李媽編了絲線做成項鏈,你將這戒指佩在身上,願列祖列宗保佑你逢兇化吉,遇難呈祥。”
最意外的是這期間陸伍月倒是出現過兩次,笑嘻嘻地戳著裹成粽子一樣的大哥:“哎,你可別死了。你這輩子沒出息我們也不指望你如何,但你還得為陸家傳宗接代呢,也許你將來的兒子像咱爹一樣帥一樣厲害呢。”
至於彩珠,則是守在一旁不停掉眼淚。
“行了行了,死不了。”陸寒亭最怕女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若在屋子裡掛些白布,到像是哭靈的。”
彩珠更是哇地失聲痛哭,鐵鋪的事也不過問,整天都寸步不離地守著陸寒亭。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陸寒亭能下地勉強行走,並且保證只是在院子裡曬曬太陽,哪裡都不會去,才算得到片刻清淨。
睡在躺椅上,陸寒亭心中卻是五味陳雜,不知道該用什麼話對老天爺表達自己的問候。
人家江湖人受傷了,隨便找一個地方躲起來,吃一點靈藥再運功療傷,第二天就生龍活虎。
他卻要躺在床上被捆成粽子,運功療傷更是不可能的事,因為經脈中有一道古怪到極致的劍氣盤踞,這算不算老天爺故意為難他?
胸口那一劍要往右或左偏一點點,他都魂歸九泉,他不但沒死反而得了幾萬兩銀票,多了一個強大的靠山以及一柄神兵,雖然神兵也是暫時的。
陸寒亭很膽小。
蒼說體內霸王丹藥性隨時會發作,劍氣隨時可能穿透經脈,他愣是連一點冒險的動作都不做,也不用傷狼勁審視自己傷勢,純粹的一個普通人,盡情享受著頭頂太陽。
月東穿過月亮門,快步走過來:“陸大良又來了,這次又帶了很多名貴藥材,說是對少爺傷有好處,少爺、還是不見他嗎?”
陸寒亭擺擺手:“見吧,省得他天天往棲園跑,你帶他來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