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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陸家長房長孫！
叔叔殺侄兒！
陸手霍然抬頭，一雙如霹靂似電光的眼神緊緊盯著陸任，最後卻是輕輕一嘆：“無論是宗老、還是秋實府三爺、冬藏府四爺，亦或雍錦坊裡四閣任何一位說這話都可以，唯獨家主不能。”
剛才那話一出口，陸任就知道自己冒失了，輕咳一聲道：“統領營數百年來一直守護家族，你掌控著陸家最強大的力量。算我在內，大統領歷經三任家主，我自然是毫無保留地信任大統領，有些話如噎在喉不吐不快，所以我才深夜相召。”
陸手眼中精光消失，又恢複到風燭殘年的耄耋老人模樣，隨意找了一張椅子坐下，雙手捧著茶壺：“統領營之所以存在數百年，就在於司職明確制度嚴明，只對家主負責，任何人在任家主之位一天，統領營都是家主手中的刀，這點家主無需存疑。”
“我對此我自然深信不疑。兩年前我掌家主大印，固然是宗殿支援但畢竟是內部而言，外面還有近衛營、護衛營以及蜀州各處上百個商行，都明或暗地對我抱著敵意，是大統領你第一個站出來。為了清澈那些不諧之音，大統領甚至主動斬殺當時的幾名近衛長立威，否則事情會朝著怎樣的發展還真難說。”
陸任沒有坐回到正前方的桌案，而是挑了陸手左邊的八仙椅，兩人並肩而坐：“寒亭今夜回府，大統領可知道？”
陸手點點頭道：“知道，我派了護衛的人在外面盯著，親眼見著幾個夥計將他抬進鐵鋪，然後才去通知的棲園，月東彩珠以及不出園的老青頭都跟了過去，將陸寒亭迎回府裡。門衛那邊我也派人詢問過，他們說陸寒亭確實是劍傷，雙手差點被廢，胸口一劍尤為致命。家主莫非正因為如此，所以才要殺此子？”
“我非是沒有容人之量。如果他是尋常人，繼續以前花天酒地的生活，我自然可以置之不理。兩個月前族老開宗殿欲驅逐他們出府，我也是念著大哥之故才讓陸大傳訊於你，甚至還將鐵鋪劃給他，可惜他千不該萬不該，卻是一個身懷殺人技的江湖人，這對陸家來說太危險了。”
陸手沉沉地點點頭：“我明白家主的意思，就算陸寒亭武學再高也不可能滅了魁星幫上下數百人，護衛營也去看過死者，該是好幾人所為。前段時間陸寒亭確實也救過一個江湖女子，這事我知道。只因為那女子背後勢力特殊，我不欲為陸家徒樹強敵，故裝著不知。魁星幫的事應該是他人所為，陸寒亭和此事也許有關聯，更多的怕是恰逢其事，下來我會去看看他，無論他是否身懷武學，都以回稟後家主決定為準。”
陸任這才放心地點點頭，想了想忽然問道：“你是經過數任家主的人，可知道大哥當初是否有重建暗衛？”
“沒有。”陸手毫不猶豫地搖頭：“任何外人想要出入陸府都繞不過我這關，如果有暗衛必然也不在少數，那樣更不可能瞞過我的耳目，除非當初的暗衛修為已經到超凡之上。”
“如果真有這樣的人呢？”
陸手自信地道：“家主不知江湖才會問出這樣的話來，蜀州能有此修為的不過三人，這三人哪一個不是驚才絕豔之輩，在這些的人眼中就算將整個陸家擺到他們面前，也不會多看一眼。”
說這話的時候，陸手忽然想到陸寒亭當初將‘一錠金’的故事，還用不無鄙夷的眼神說出那句話：還是一名乞丐。
陸任不知道大統領心中所想，只是微微一笑：“大統領不就是這樣的人嗎？”
“超凡，哪能如此簡單，除非我真豁出去放下這肩頭擔子雲遊江湖，也許能找到那麼一絲可能。”陸手目光悠悠地望著頭頂：“一輩子躲在府裡，習慣了有人伺候，人上年紀了顧慮更多，擔心自己終老荒野屍骸不被人知道；擔心陸大良不足以掌控統領營上下；擔心各處商行私募江湖人弟子護衛近衛……老了，早沒了當初揮揮衣袖說走就走的勇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