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泊輕輕點了點頭,這些答案,突然之間都不重要了,而秦夜泊,也僅僅是想問一個緣由罷了。
就好像是知道了結局,卻還是想問一句,為什麼會是這樣一般。
“所以,秦教主,合作的事情,你?”南宮漠還是有些不甘心的。
他怎麼甘心?他的母親在他的面前,被他的父親一刀一刀砍死,而他明明有能力反抗的,卻是僵在了原地,沒有動手。
如果,如果那個時候他沒有忘記反抗,是不是,他的母親,就不是這等結局了?
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秦夜泊搖頭,道:“還是罷了,你不知道,我到底都牽扯到了什麼事情,有些事情,我自己,還沒有搞清楚,又怎麼談合作?南宮,到此為止吧,不要繼續追查下去了,若是有朝一日能夠弄清所有事情,我一定,會告訴你來龍去脈。”
南宮漠也不好堅持。
二人都回了後院中。
“塵塵,該走了。”秦夜泊走進來,就停在和南宮家其他人還有很遠的距離的地方,望向了姬冰塵。
姬冰塵一個人坐在迴廊上,南宮家的人無一敢靠近。聽到秦夜泊喊他,臉色倒也沒變,道:“來了。”
突然就習慣了塵塵這個稱呼了呢。
兩個人走在路上一言不發,天光已明瞭,姬冰塵看了一眼天,轉過頭看著秦夜泊,突然笑了一下。
秦夜泊也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看了看天,瞬間就明白了姬冰塵的想法。
這時,聽姬冰塵輕聲道:“去早市吃個燒餅再喝完茶?”
秦夜泊伸出手摸了摸懷中,還是有幾個銅板的,點了點頭,算是達成了共識。
兩個人不僅要了茶和燒餅,甚至還要了兩晚皮薄餡大的餛飩,咬一口都是濃湯四濺,白麵燒餅剛剛出鍋,冒著熱氣,在這四月初的天兒,早晨吃上一口是十分愜意的事。
最後算是吃飽喝足,又要了幾個熱氣騰騰的包子,用油紙包了,帶回了住處。
剛剛放下這幾個包子,秦夜泊立馬捱了過去。
“你在想什麼?”秦夜泊的臉幾乎都要碰到了姬冰塵的臉,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湊得極近。
姬冰塵坐在他的身旁,道:“你知道麼?蘇瑾這個人,原來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其實原來,我和蘇瑾,還算得上是朋友,他是蘇逸的二哥,我也叫他一聲兄長。”
姬冰塵自顧自的說著,突然閉上了嘴,是什麼時候,這兩個人開始離心的呢?他也不知道,很久之前,蘇逸的皇兄皇弟,都是到過邊關歷練的,而蘇醉將軍,少年之時,就已經幾乎是在雁門沒有敵手的人。
那些事情……
還是塵封在記憶中吧,回憶,應該死在最好的時候,不是麼?
所以,姬冰塵送了蘇瑾最後一程。
“所以,你在想什麼?”秦夜泊看著姬冰塵,目光十分認真。
“我?”姬冰塵難得有些迷茫,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你剁了蘇瑾的頭的時候,在想什麼?”秦夜泊當然記得,蘇瑾脖子上的刀口十分整齊,而且乾脆,雖說不是一刀剁下來的,可也是下手很利落的。
姬冰塵很認真想了一下,答道:“我覺得剁了他的頭,還是斧頭好用一些的,我足足看了三刀,才給他剁下來。”
那個時候想的當然不是這個了,姬冰塵再怎麼是殺手,面對這幅曾經認識的皮囊,要自己的下手的時候,心中還是有些莫名的惆悵的。
是的,僅僅是惆悵,沒有任何的悲傷,亦或是難過。
蘇瑾……在他的印象中,他似乎曾經對蘇逸,還是不錯的,比如打獵打到了野鹿,都會偷偷分給了蘇逸。
可兩個人的交集,終歸都是埋葬在了漠漠黃沙中,那些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早就在浩浩的場合中,湮滅了,一點都不剩。
秦夜泊看著他的細刀,突然伸出手要去拔他的刀。
姬冰塵坐在原地沒有動,任由他把那細刀拔走。
“要不趕明兒我讓總壇給你把斧頭,這細刀就給我使一下?”
“我覺得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