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泊輕輕“嗯”了一聲,看了一眼姬冰塵,輕輕點了下頭。姬冰塵不屑地“嘁”了一聲,看來南宮今日才算是開了竅,這也是秦夜泊始終都不明白的事情,為什麼,南宮漠如此懷疑秦夜泊?
兩個人就在南宮的府院中,早周圍早剩下的早就都是死人了。
“秦教主,我想,我們可以合作。”南宮漠鄭重其事說出了這句話,眼睛裡有著不可磨滅的光。
“不必了。”秦夜泊站直了身子,偶有晨風吹過,輕輕吹動了他的衣袖,倒是有一種弱不禁風的錯覺。
南宮漠卻是問道:“若是你的母親,這般慘死,你想不想復仇?”方才,南宮漠將他看到,莊憐月是如何慘死在刀下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
莊憐月悽慘的哭喊聲聲帶血,敲擊在南宮漠的心頭。
“你,還是沒有經歷過我經歷的事情。”秦夜泊看著南宮漠,目光都沒有離開南宮漠。
“什麼?”
“我的母親,是臨楓山莊的莊主,趙懿的親姐姐,張庚衍算計了秦家十八年,母親,也是死在他們的手中的。”秦夜泊目光很平靜,這些事情,他見到趙綰珺的墓碑時,差點失控,秦瀟晗的哭過了。
他不能,絕對不能,只有母親血仇得報的時候,方可落淚。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一刀捅死張庚衍。”秦夜泊毫不留情,看著南宮漠。
南宮漠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問道:“秦教主,張庚衍,到底是什麼人,他說,對你感興趣,是因為什麼?秦家,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有些事情,我也想知道真相。”
“好。”南宮漠鄭重點了點頭,有些事情,他也想弄明白了。
“張庚衍,算計了秦家十八年,私通大涼的罪名,將慕容氏滅門的罪名,再加上算計了無數的商賈之家的罪名,都是他,親手一件件扣在秦家的名上的。”秦夜泊的語氣實在是太平靜了,平靜到讓人懷疑他說的話是不是真相。
關於秦家一切的事情,秦夜泊都是說了一個大概,再詳細的東西,南宮漠就算是知道了,也是沒有什麼用的。
南宮漠第一反應,還是有些懷疑的,但是……他為什麼會懷疑秦夜泊,不正是因為張庚衍麼?如今張庚衍的真面目,已經徹底暴露了。是因為先入為主麼?
想清楚這一點的時候,南宮漠手心中還是捏了一把汗,先入為主的這個桎梏,實在是,太可怕了。
或許大多數人都是對這個先入為主的印象,都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的,因為日後很難再有相見的機會了。
而事實卻是,秦夜泊和他的糾葛實在是太多了。
秦夜泊說的話,南宮漠不知聽進去了多少,卻是突然發現,他對這個所為的江湖,竟然是一無所知的。
什麼雁門,什麼皇家事,什麼清君門和漫園的來歷,什麼大涼,什麼紫袍殺手。
他統統都沒有接觸過。
而秦夜泊卷在這些事情中,有多久了?
南宮漠竟然突然有些後悔,後悔固執己見。
至於張庚衍是長生蠱的事情,秦夜泊,最終都沒有說出口,這個秘密,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想必,這個南宮漠,已經是恨透了這個所為的蠱術了吧?
“那是,流傳於大涼的蠱術。”秦夜泊伸出手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仔細想了想沐清歌告訴他的,關於蠱術的一些事情,繼續道:“這蠱,時間越久,人也就徹底沒有救了——那些護院,早就沒有救了。”
南宮漠在一旁靜靜聽著,心中閃過無數的年頭。
“我有一件事,始終想不明白。”秦夜泊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
“什麼?”南宮漠在頭腦中迅速做了幾個猜測。
比如,南宮家的秘密是什麼,比如,南宮家結識了那麼多人,就沒有精通蠱術的麼?比如,南宮家,沒有察覺到張庚衍的一些端倪麼?
“你為什麼如此信任張庚衍?”秦夜泊並非天生冷血,可他所認識的朋友,真的很難全心全意去相信,也想不通,為什麼南宮漠會在那一瞬間,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正如張庚衍所說,他是壓不住南宮漠的。
就算是時紹星,突然告訴他,他就是大涼的細作,秦夜泊也是會毫不猶豫地下殺手的。
欺騙這種東西,太噁心了,他是重情沒有錯,可是重情,絕對不是讓別人肆意博取他信任的籌碼。
無論是祁景安,還是沈亦,亦或是姬冰塵,都是一同經歷過生死的。話又說回來,秦夜泊,受到姬冰塵的影響很大很大,或許是祁景安表現太過於溫潤儒雅,而他鋒芒畢露的時候,與平時的他相差太大,才沒有影響秦夜泊那麼多。
所以,秦夜泊是極其容易受到姬冰塵這類,遊走在生死間,刀頭舔血而又全身而退的人的影響的。
“信任他……”南宮漠苦笑了一聲,道:“因為父親對他十分信任,因此,我也從未懷疑過他……”
南宮瑞信任他?這就說得通了,秦夜泊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南宮瑞能夠被下了蠱術。畢竟今夜襲擊南宮家的是桓熙郡王,蘇瑾,而不是他張庚衍。
今夜,張庚衍一定見過南宮瑞了,不過這些事情還是要等南宮瑞行了之後才能夠得以證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