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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夙抿了一口酒,沒看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沈紅塵沒答話,手中的燈籠輕輕在搖晃,“師姐……我……我有話要和你說……”少年的聲線已經從當初來時的稚嫩尖細變成了現今的流水清悅,只是此時聽起來聲音有點發抖。
明夙這才朝樹下看了一眼,少年衣襟單薄眉眼清澈,手中的紅燈籠映得臉頰微紅。她皺眉道:“林中風大,怎的穿的如此單薄?”
沈紅塵笑笑:“不……不礙事……師姐,我想和你坦白一件事。”
明夙不說話看著他。
沈紅塵深吸一口氣,開口道:“師姐,我十五歲父母雙亡,是你幫我報了家門大仇,把我帶上遂薇山。師傅不收男弟子,是你跪了兩天求師傅將我收留,我不能學師門劍譜,也是你偷偷教我武功,陪我練劍……”
“師姐對我有大恩,紅塵無以為報,今日思來想去,唯有……”
“唯有以身相許麼?呵——”明夙把話接了下去,丟給他一聲嗤笑。
因為恩情就要以身相許嗎?明夙心中泛起煩躁和不耐,還有一絲自己都無法察覺的難受。
沈紅塵被她這一聲嗤笑打斷,驚愕抬頭望向樹上,好看的眉眼滿是無辜與不知所措。明夙看著卻越發不耐煩。
又是這種表情,總是這種表情讓自己心軟,從他父母雙亡的那天起自己算是被他這種易受傷的表情給吃定了。
她往嘴裡灌了一口酒,冷冷道:“我對你好,不是因為我心腸好,而是我欠你的。”
“兩年前我下山歷練,路經南疆,被南疆異人纏上,為了脫身暫寄沈家。後來被南疆異人查到下落追來,彼時我傷勢未愈,你父母為保護我而亡,我這才能脫身。後來聽說沈家還有個兒子在外求學。南疆異人向來心狠手辣,斬草不留根,我為報你父母恩情,待傷勢痊癒之後便在他們手裡救下你。”
“所以,我救你,帶你上山,教你武功,是因為,這是我欠你的,欠你父母的。”
明夙說完,又往嘴裡灌了口酒,她本來以為她說完之後會感到輕松的,奇怪的是,非但沒有預想中的輕松,心中反而更加苦澀。
她一時間理不清這種思緒。
樹下的沈紅塵呆呆立著,一言不發,臉上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不知是悲是怒。
明夙閉著眼不願再看他,道:“所以……你的心意,我不需要,以後也不必再提。只是……”
她丟下一個瓶子,“你的藥,我從師傅那裡拿的,終究,我不想欠你。”
明夙撒了謊,這藥根本不是從師傅那裡拿的,而是她自己練出來的秘藥。師傅一再禁止她練這個秘藥,可她沒有辦法,只有這個藥能緩解沈紅塵每個月的疼痛。
他被南疆人擄去的時候大概被下了蠱毒,這個蠱,直到今晚她才從師父那裡知道了來歷——忘顏蠱,每月十五發作一次,疼起來能有撕心裂肺之感。明夙親眼看見他發作過,一張臉由白轉青再轉黑,直至面無人色,要不是她用銀針壓制著,他估計能活活疼死。
可是後來銀針也不太管用了,她這才求師傅用藥物壓制,結果卻發現要解忘顏術這種蠱毒的方法卻是……難怪師傅之前一直不願告訴自己。
沈紅塵接了藥瓶,沉默了很久。
彷彿過了一生一世的時間,樹下傳來草叢的簌簌聲,她知道是沈紅塵轉身離開了。
明夙在杏樹上坐起來,看著那個白衣身影伴著燈籠裡的明滅火光隱隱約約消失在彎曲山道,或許是盯著火光盯得久了,她感覺自己的眼角有點澀,似乎有液體想要流出來。
花林彷彿又有夜風呼嘯而過,杏花窸窸窣窣落了好幾樹,卻不掉在地上,悠悠蕩蕩飄在半空。
周圍的場景卻瞬間虛化成短暫空白,緊接著黑暗又鋪天蓋地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