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道:“對不起。”
君逸墨苦澀一笑,“對不起什麼?”
“我騙了你,我一直知道你父親在這裡,但是我沒有告訴你,甚至三番五次想要阻止你知道你父親的所在之處……我一直都覺得我做的是對的,因為你不想知道你父親在幹什麼。”
“當我得知他背叛弒影者的時候,我還在想。”君逸墨接話,“在我印象中我的父親是深謀遠慮,正義感十足的人,怎麼會背叛人類的保護者而加入施暴者?在那個時候我還在懷疑,究竟是我父親錯了還是我錯了,難道是自己根本沒有弄清楚弒影者的本質?”
他說道:“我打心底相信你們,相信我的父親,但是這一次的確讓我進入了兩難的狀態,所以我要去面對我的父親,親自問個明白,你不該阻攔我。”
“我以為我是對的……”白零的聲音細如蚊蠅,“我只是為了你好……”
“我只是一個鑰匙,僅僅是你們禁鎖解開封印的一個工具,說白了,若是沒有那層禁制,我們終生不會見面,你沒有必要這樣做。”
白零愣住了,心如落入冰窟一般,溫存不複。
“你……原來是這麼看我的?”
感覺白零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君逸墨轉過了頭來。
兩行令人心痛的清淚順著那令人窒息的完美面龐滑落了下來,白零在哭。
“怎……”
他話沒說完,便被白零打斷,“你真是這麼想的?”
君逸墨一時間無言應對,他感覺自己心裡某樣東西破了。
“你怎麼會這樣想?”白零質問著君逸墨,“在你眼裡我就只是一個利用他人的掌權者?在你眼裡你自己就不過是我的棋子?你是瘋了嗎?”
愧疚,後悔,心痛。
三種情感濃縮在了一起,成為了一股無法抵抗的負面情緒,沖破了君逸墨平靜的心海。
不知為什麼,他的心揪痛著,白零的泣顏深深地刻印在他的心上,無法磨滅,造成了巨大的痛苦。
血,一滴滴流淌而下,那是他所遭受的痛苦。
痛苦有千千萬萬種,但最痛的,永遠都是心殤。
“不,白零,你誤會了……”他企圖辯解,但也不過是白紙上無力的勾勒。
這麼一句誤會了,又怎會尋的原諒?
“看來我真的做錯了很多啊……”白零的泣顏中已經掛起了自嘲到了頂點的笑容,“竟然引起了這麼大的誤會……我真是一個蠢貨……”
“不是,白零……”他的話彷彿每次都無法說完,皆會被白零強硬地打斷,“夠了……錯的是我……全部都是我!”
她抬起了頭,梨花帶雨的面龐露出了乞求一般的期盼,“你能告訴我,我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讓你不這麼誤解麼?”
君逸墨不知道該說什麼,白零似乎也沒準備聽君逸墨的辯解,“我本來以為禁鎖和鑰匙之間的相處是像秋羽津和祁龍,甚至是葉懷柒與喵那樣,我也一直以為我們倆是這樣的,結果現在我才明白,原來我們之間已經有了這麼大的裂痕……僅僅只是因為我對你的隱瞞……”
她抬起頭,金燦燦的雙眸蓄滿了令人心殤的淚,“這就是人性的可怕麼?”
“白零,我很抱歉。”君逸墨憋了不知道多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話,“我一直認為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很蠢,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蠢得很徹底。我成功繼承了人類的一個傳統習俗,直到失去,才懂得珍惜挽留。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不怎麼會勸人,我只能表示很抱歉,所謂的嘴炮,我不會,我也不希望自己會,我只希望你能夠原諒我,我願意做一切事。”
那宛如絕望的笑容定格在白零完美無瑕的臉頰上,令人心碎。
“任何事麼?我們兩個並不算真正的搭檔,這件事你知道麼?”
君逸墨微愣,“不算?”
“我們還有血緣契約沒有簽訂,我是人形禁鎖,是另外一種契約形式。”
“要我簽訂麼?好。”
白零閉上了眼,說了一句話。
君逸墨怔住了。
“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