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娃為宛歸操碎了心,幾個大人卻還在不時的較勁,丁延昌和周莫則每日都得大打出手,宮府的僕人天天都在修葺房子以及清掃衛生。
妖枝已然有了覺悟,自己絕對不能招惹這些人,小主人還在昏迷,若是惹得他們生氣指不定就小命不保,所以她都乖乖的躲在海娃的身後。
宮南天私心覺得這樣的局面也還不錯,宛歸醒不來周莫則在近段時間內就不會將人帶走。
小別苑經常有婢女藉故來偷看兩位公子,一碰見院裡有活兒就紛紛爭搶,管家幾次呵斥都未見成效。
宛歸沉睡了將近十日,還未有甦醒的跡象,她的臉色愈顯紅潤,身上似有異香,很是好聞。
“妖枝,姐姐會不會再也醒不過來了?”海娃的眼神驚恐不安,雙手微微顫抖,握得妖枝有些瘙癢。
“不會不會,小主人的心脈跳動有力,只是還要再睡上一段時間。”
“一段時間是多久?”
妖枝用枝條託著花蕾,張合著嫩葉,“幾天,幾個月,幾年,都有可能吧。”
海娃面色蒼白,這要好久啊!
“你看看我,”妖枝扭動了根鬚,“是不是長了很多?”
海娃應付性的瞅了一眼,感覺沒什麼變化,妖枝哼哼了幾聲,“我又要開花啦。”
“恩,你不是已經有好幾朵花了?”
“那不一樣,”妖枝的語氣變得有些興奮,“先前的花朵是紅色的,但這次是白色的。”
海娃無精打采的樣子讓妖枝不高興了,她換了一副哭腔,“小主人暈了,你又不理我,人家好可憐啊,嗚嗚,男人真是沒一個好東西啊,大小都一樣。”
“你別這樣,我理你,我理你就是了。”海娃嘆了口氣,他才七歲而已,不應該還是被照顧的年紀嗎,怎麼反過來得安慰一隻不知道比自己年長了幾百年的妖怪呢!妖枝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她也才見過幾個吧。
“這樣子還差不多,”妖枝笑得花枝招展,“不過你得賠罪。”
“賠罪?”
“是啊,我要吃東西,你陪我去。”
海娃搖搖頭,“你吃得太多了,養蛇場的蛇都被你吃掉一半,要是再去,等姐姐醒來一定會說我沒看好你的。”
“可是人家如果不吃就開不了花了。”妖枝拽著他的衣角撒起嬌。
“不行,不行。”海娃閉上眼睛果斷拒絕了,自己答應姐姐的事情一定要辦到。
妖枝繼續她的賣萌攻勢,可海娃一直不應承,她只能妥協,“要不我換別的東西吃,你去給我找一些蜘蛛、蠍子什麼的。”
海娃見她不再執著於宮家的活蛇就答應了,以前姐姐就說過要上山給妖枝找蜘蛛當食物,現在自己便提前去一趟好了。
宮府的僕人都認得海娃,他走到哪裡都不會有人攔著,宮南天把注意力都放在兩個客人的身上也忽視了他的存在,因而連海娃出了府都不知情。
周莫則打算去房間喂宛歸喝水,在門口卻跟丁延昌碰上了,兩人互瞪了一眼同時踏進房門。
變故發生只是轉瞬之間,床架只在一眨眼的功夫就燃起熊熊大火。兩人的第一反應便是衝過去帶走宛歸,但火勢猛烈一觸碰就灼燒到面板,痛感十足。屋內的一切物品都被點著了,大有蔓延到邊上房屋的趨勢,宮南天也趕了過來。煙霧繚繞引來了宮府的一眾僕人,大夥拼命打水卻澆不滅這火勢。
“你們全都讓開!”宮南天雙手結印織下一層薄膜,打在屋子的兩側,試圖隔離大火的侵襲。
“宛歸呢?”他衝著兩人喊道。
周莫則皺下眉頭,原來這人也對宛歸存了愛慕之心。指腹的離塵花還開得鮮豔,宛歸一定平安無事。
大火覆過薄膜燃燒得更旺了,周莫則似是想到什麼便施予援手,打下結界,但火勢的力量儼然極為強大,他竟不能分神對抗。
丁延昌覺得身體無力,四肢愣是使不上勁來,甚至連站立都有些許困難,他盯著大火漸漸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怎麼可能?
圍觀的僕人從沒見過這麼奇怪的景象,都說水火不相容,可這場大火竟然不怕水,怎麼澆都沒有作用。這裡住的客人就是那位戴面具的姑娘,她還在火場裡沒有出來呢。
“瞧這陣仗那姑娘是活不成了,說不定連屍骨都燒化了。”底下的人議論開了。
“近來妖邪出沒得如此頻繁,說不定這場火就是它們放的,連白天都不安全了,今後我們可怎麼辦啊?”
“是啊,天下要大亂啊!”
“……”
宮南天聽得心煩意亂,吼了一聲,“都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