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歸不願強人所難,他們既是不願說便沒必要追問了,她掏出一些銀兩,誠意滿滿的說道:“這些錢是答謝幾位告知訊息的報酬,日後若有疑問,我還會再來叨擾的,還望莫要推辭。”
大剛等人被宛歸的以禮相待所折服,沒想到他小小年紀禮數週全謙卑恭敬,著實令人感動。
“小少爺待我等真心,給錢便是傷了情意,剛才那烤雞滿足了我兄弟幾人的溫飽,我自然願意為您解惑。”
大剛這推辭說得熱淚盈眶,字裡行間充滿了感激,宛歸有些羞愧,她自問自己是有私心的,只是簡單的尊重而已如此微小的善意都能讓人感激涕零,莫名的叫她難堪。
“大剛哥哥,你雖落魄卻不折骨氣,我很佩服,這些銀兩不多卻可以讓你們做個小本生意,況且你也說了徽虛大陸尚有名醫,你不妨稍等時機治癒自身頑疾,如此總得好好活著才應當,以這面目也不好求名醫出手不是?”
宛歸此番勸說情真意切,並非打趣大剛,他四人也低頭冥思,終日行乞不是辦法,若可以自然想堂堂正正做人,況且大剛本來就不應流落街角當乞丐,實在是遭了無妄之災。
“如此多謝小兄弟的好意了。”大剛不再推辭,終是收下了。
宛歸向他們行禮告別,離開了燈紅酒綠的前街,後頭便冷清了,夜裡漆黑一片,月暈一出近日就會起風。宛歸裹緊了衣服一路小跑著回府,她並不擔心途中有無賴攔截,這條路直通韓府,尋常人家不會出現在這裡,倘若真有人攔住去路便是受人指使,自己也用不著留情。
吳俊顯老遠看到宛歸,熱情的招呼著,“宛歸姑娘快些進府,可別凍壞了。”
宛歸平日與這人並無交情,得他如此熟絡的招待還有些許不習慣,只是禮貌的笑了笑。
踏進東閣樓,院落靜悄悄的,屋裡亮著燈。
“你回來了?”秀兒窩在被子裡繡著羅帕上的蘭花,打著哈欠問道:“看看好不好看?”
宛歸轉身鎖了門,倒了一碗茶水驅寒,爐上的木炭燒得只剩點點星火,她急忙拿鉗子挑了幾下,看來秀兒縫製得認真都忘了看火。
“好看,秀兒手巧,做什麼都好看。”宛歸邊脫外衣邊誇獎著。
秀兒抿嘴笑道:“你今兒嘴甜,我為你做雙鞋吧!”
“好啊好啊,你答應的可別忘了。”宛歸脫了鞋翻身上床。寒風打著薄窗怪聲連連,兩人淺談一陣睏意上頭捱了棉枕沉沉睡去。
“哎呀!”燈火搖曳過秀兒突然驚醒,著急忙慌說道,“天啊,我竟忘了,小姐交待了,你若回來就去房裡找她。”
“我知道了,你莫慌,”宛歸一點也不懼怕韓秋伊。“今兒站了許久,腳痠得很,回來又見小姐在畫丹青,我便尋了處陰涼泡了一會兒腳,躺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秀兒聞言很是擔心,鬱郁說道:“你這瞌睡還沒治好,是得再找大夫看看了。”
韓秋怡的房間還點著燭火,綠菊站在門口,意思很明顯就是在等她。看見宛歸她臉上也沒有怒氣。相處的日子久了,自己也知曉了她的性子,畢竟還是孩子,貪玩是天性。綠菊自小為奴為婢,難得看見同是丫鬟的宛歸能夠活得如此肆意,她自己也很滿足。
隔著門,韓秋伊叫道:“進來吧。”
宛歸有些失神,小姐聽出了自己的腳步聲嗎?原來她們已經熟悉自己到了這種地步。雖然有些小擔心日後的行動不便,但心裡還是暖暖的,就像家人一般的存在,在這個微虛大陸,她是否能夠跨越身份級別結交真心的朋友?
“今日的茶會你有何發現?”
宛歸嘆了口氣,說道:“大體上沒有什麼特殊,不過有一個人我挺在意的,就是陳少卿的夫人白氏,我總覺得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內有隱憂。今日出席茶會的夫人心中皆是有數此行是為了聯姻,我想過原因,白夫人有可能因為宮宴之事,兩處韓府受到波及,心中猶豫陳少卿的站隊,可是騰齊的人都知道皇帝重視老爺,非叛國之事不會對他進行懲戒,所以這種可能性很小,若是別的原因,我猜測可能是少卿府內的家務事,與其小姐少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