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洗衣做飯,我自己購物逛街。我對自己說,我可以的,不用靠著張新玠我也可以的,總有一天,我得學會成長。
於是我從一個集團的千金變成了默默無聞的打工仔。
終於在一個下雨的夜裡,我忍不住了,我蹲在床上號啕大哭,為自己的不幸而難過,為自己的孤獨而痛苦。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解脫呢?生活已經如此糟糕了,我不介意再糟糕點,哭過之後的第二天,我辭掉了文員的工作,我想去做一個簡簡單單的銷售。
我頂著一雙哭紅的雙眼,來到一家連鎖超市應聘,那天恰巧碰到了很呆的人。
他實在太呆了,保持站立的姿勢盯著一扇門望了許久。大概許多人都有著一些特殊的情懷吧。對於我,我只要進了那扇門,就可以去面試了。
我一直盯著那個呆瓜好看,直到呆瓜轉過頭來,才裝作看向遠方。
呆瓜很年輕,大概二十五歲的樣子,受陸天瑜的影響,我也偶爾會在心裡評價一個人的顏值。
呆瓜穿著體恤短褲,沒有出眾的五官,沒有貴族王子的氣質,因為他不白,還有點黑,雖然還看得過去,但也僅僅是看得過去。
我突然想起了張新玠,不,應該可以說是無時無刻不想起他,只是現在想得比較強烈而已。
相對於沉穩的張新玠,他可要差遠了,無論是外表還是氣質。
這下換成呆瓜望著我了,他問我,你是不是來面試的。
我回答,是的,你也是來面試的嗎?
他對著我詭異地笑了,他問,你看我像嗎?
我想著,像,像極了。但我不回答,我不同又呆又不正經的人說話。
在我猝不及防來不及思索的情況下,他那呆瓜的氣質瞬間沒了,他的手縮排了褲袋裡,掏出了一片鑰匙,開啟了辦公室的門。
他坐上了辦公椅,然後看了看愣在門口的我說,還不快進來?
原來呆瓜竟然是老闆。
呆瓜見我可憐,只問了我一個問題,他問我叫什麼名字。
我說我叫張敏敏。
老闆直接讓我上班了,他說,你的聲音很好聽,你只要負責一件事就行了。
我問,是什麼事,他說你就負責喊廣播吧。
我答應了,但是還提出了要求。我說,等有機會,我想做點難度大點的工作。
呆瓜又呆了,目不轉睛地看了我幾眼,答應了。
後來我很少見到他,但是他沒有騙我,半年以後,我不喊廣播,只負責賬目的管理,貨品的採辦。一年後,呆瓜讓我幫忙管理這家超市的,我成了副經理,也就是這家超市的老二。
做老二是比較輕松的,只需要服從老大的安排就行了。
日子一天好過一天,我以為悲傷已經徹底消失了,至少被我深埋了,只要不去刻意把它挖出來,那我就是不悲傷的。
我遇到了更一件快樂的事情,天瑜要結婚了,新郎是一直深愛她卻又不敢對她表白的秦玦。我連夜趕到了她的老家,因為年少時曾經說過,要當她的伴娘。
於是我向呆瓜請了假,他說他等著我回去上班。
我快到站的時候,對著天瑜打了一個電話,天瑜說會有人過來接我。可是我並不知道,車站接我的人是張新玠。他莫名其妙的也來了,難道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嗎?還是他……別有所圖?
天瑜婚禮的那幾天,我沒有同張新玠說過一句話,他也不曾同我說話,總是沉默的望著我,眼裡還有些煩人的憂傷。
我真受不了這樣的眼神,彷彿做錯的是我一樣,可明明遍體鱗傷體無完膚的是我啊,他有什麼資格這樣用可憐的眼神望著我呢?
我恨他,所以連他望我一眼,我都不願。
我準備回呆瓜那的時候,張新玠拉住了我,他讓我跟他回去,回到他所在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