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說些什麼?你剛才說的那些簡直就是危言聳聽!方首長還在這裡呢!宓聽,我請你說話注意一點!”
焦玲巧被宓聽這一連串的質問搞得啞口無言,惱羞成怒地大罵,還把在一旁沉默著的方同心搬出來,企圖威懾宓聽。
此時,方同心正在用手機通知白予恆抱著賬本過來——
當著焦玲巧的面,再訴一次苦。
在宓聽過來之前,白予恆剛剛來過,把物資單價和鄭奎的事情都彙報了一遍,希望方同心牽頭處置一下焦玲巧。
原先白予恆是想著後續或許需要焦玲巧的幫助,才打算忍著先去要錢,現在焦玲巧和郭寶軍都觸了宓聽的黴頭不說,還都想著甩手不幹,那洽談組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方同心聽完彙報,被驚得良久沒有說話。
說真的,方同心這輩子見過的最多的錢全在這場雪災裡了。
那可是二十二億啊!
能為嶽城做多少事情?
鄭奎一個蔬菜供應商都能借這件事瘋狂斂財高達二十二億,這還只是鄭奎一個人的賬目,其他的供貨商還沒清算呢。
本來方同心覺得白予恆堅持要卸焦玲巧的職,可能有些莽撞。現在看來,要是繼續讓焦玲巧做下去,只怕嶽城會垮。
物資單價為什麼會這麼貴,供貨商們憑什麼有恃無恐,這都是因為焦玲巧不作為導致的。
說起來,最應該處置的,第一個要處置的,其實是焦玲巧才對。
方同心對焦玲巧的話沒什麼表示,放下手機等著白予恆過來。
他很清楚,宓聽說的那些並不是在危言聳聽。
“我有沒有危言聳聽,不是你說了算的,是嶽城財庫的數字說了算的。”
宓聽的舉止依舊很得體,看向焦玲巧的眼神充滿了質疑。
早在檢視賬目的過程中,宓聽就隱約察覺到供貨商們的胃口在慢慢變大,有的物資價格竟是一次比一次高——那麼一點點。
還有的物資,一開始是正常的價格,不知道是不是眼紅其他供貨商賺得多,後來也跟著提價。
同樣是一點點。
別看物資的單價看起來只是漲了那麼一點點,在指揮所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但要按噸的分量去算價錢的話,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更別說供貨商們一次漲一點,一次漲一點,漲到現在已然成了天價,財務的壓力怎麼會不大?
細細算下來,要說岳城花了上百、上千億的冤枉錢,那也是不為過的。
長此以往,只怕嶽城沒被雪災拖垮,反而會因為沒錢買物資,最後枯竭而亡。
所以宓聽要把多餘的錢拿回來,既可以緩解財務的壓力,又可以把物價壓回去。
哪怕嶽城最後還是要花她那一百億,那在糾正物價的情況下,她的每一分錢都可以花在刀刃上,不會有一分是冤枉的。
宓聽跟焦玲巧的接觸不多,但幾次下來已經明白焦玲巧不在意物價,只在乎物資到不到位,雖說她的出發點也是好的,可是再這樣下去,嶽城就是有一萬億,那都不夠填坑。
加上焦玲巧幾次三番的挑釁,她的耐心全無,等不及白予恆找方同心想辦法,只想現在就撤了焦玲巧的職。
“那也不用一個不懂行的來指指點點啊!”
焦玲巧氣得臉色大變,宓聽的話是什麼意思她自然明白,可是嶽城等得了她慢慢去談單價,一一篩選合格的供貨商嗎?
當然是等不及了。
雪災來得那麼突然,商務部部長不知怎麼的就跑了,是她毛遂自薦頂上這個位子,時間短任務重,她能搞到這麼多物資已然很不錯了。
她覺得,只要把物資搞到手,多少錢都是可以的,至於和災後重建,那是以後的事,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要是誰都像宓聽一樣考慮這麼多,恐怕嶽城大部分的人都被餓死了。
宓聽就只會刷嘴皮子功夫,哪裡知道跟有錢人打交道是可以要命的活。
她那麼拼命地做事,卻還是要被人嫌棄這嫌棄那,這就算了,能管事的還都不管,非要讓宓聽在指揮所耀武揚威。
焦玲巧的心瞬間冷到了極點。
每個人都這麼幫宓聽,有時候焦玲巧都會自我懷疑,錯的那個人是她而不是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