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淮是蘇家的當家人,自然清楚宓聽父親蘇彥真離開蘇家的真相。
他還知道蘇家為了掩蓋自家過河拆橋的惡劣行徑,把宓聽父親的出走全都推到了宓聽母親宓秀身上。
蘇彥真知道後還去蘇家理論過,結果當然是以失敗告終,作為報復,蘇彥真利用自己的人脈截了蘇家好幾單合作,甚至入贅宓家。
蘇彥真入贅這事鬧得整個嶽城的豪門圈人盡皆知,宓秀的名聲也越來越差。
儘管當時宓秀已經退伍,但畢竟是重點隊伍裡出來的,事情傳到了高層的耳朵裡,蘇家也被警告過不要得寸進尺,這事才逐漸平息下來。
蘇彥真也見好就收,不再截胡蘇家的合作,帶著老婆孩子去了陽城生活,一家三口過閒雲野鶴的生活。
至此,蘇彥真徹底跟蘇家沒了關係。
蘇淮以為宓聽不知道這些,才會信誓旦旦地拿入族譜的條件當最後的籌碼。誰能想到蘇彥真會告訴宓聽真相,宓聽會這麼直接地點穿蘇家的醜惡嘴臉。
宓聽敘述的時候神色平靜,語調輕緩彷彿再講一個故事,可是蘇淮卻從宓聽的眼神裡收到了警告。
特別是宓聽提到這門婚事的另一位主人公姜家時,蘇淮徹底坐不住了。
他知道宓聽在當家教,打聽蘇家接近她的目的只是時間問題,知道姜家也不奇怪。
問題是宓聽正在警告他不要把姜家當猴耍,這讓蘇淮有些刮目相看,稍微開始正視宓聽這個人了。
城府一般,但不是沒有;手段一般,但不是沒有。
宓聽根本不用接近姜家,她只需要透過做家教,散佈蘇家對這門婚事態度模稜兩可的傳言,將懷疑的種子種下即可。
只要蘇家出現了跟以往不同的舉動,姜家就會主動找上門來。解除婚約再好不過,要是不解除,蘇家也沒機會先斬後奏了。
因為姜家會盯著蘇家,免得真被算計到一個背景不怎麼樣的蘇家女兒。
蘇淮嘆了口氣,是他疏忽了,覺得宓聽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那麼深的心計,現在才發現是自小己看她了。
比起讓宓聽聽話,蘇淮覺得自己還是先回家一趟吧,穩住王秀章,別再搞什麼么蛾子,免得姜家起疑。
到時候他想塞誰去填坑都不行。
“你先好好休息吧。”蘇淮起身整理了自己的呢子大衣,臉色依舊平靜,慢慢地走出了病房。
宓聽沒有回話,直接躺回病床上睡大覺。
在姜家懷疑的種子被蘇淮拔掉之前,她暫時是安全的。
門外的容熠聽見腳步聲立刻走到圍欄處靠著,臭著臉瞪了蘇淮一眼,任由妙手送別蘇淮。
容熠走進病房,宓聽已經躺下去準備休息,容熠想等宓聽休息好了再問,只好憋著心裡的疑問。
他這個人有點幼稚,怕蘇淮坐過的椅子煩到宓聽,貼心地去隔壁病房換了一把過來,忠犬一般地守著宓聽,給她削了很多水果放在盤子裡,宓聽醒了就能吃。
不多時,妙手回來了,有點子幸災樂禍在,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樂呵呵地說
“剛才蘇淮等電梯的時候接了個電話,那個臉拉得老長了。”
說完,妙手抬手比劃了一下。
“怎麼回事?”容熠只瞪了蘇淮一眼便沒管了。
“叫聲爺爺我就告訴你。”
“叫尼瑪爺爺,愛講講不講滾,別打擾我家聽聽睡覺!”
容熠有些來氣兒,扯了段蘋果皮,氣急敗壞地丟到妙手臉上去。
“蘇淮那個媽打電話過來了,說是姜家過兩天要約蘇家,談談這樁婚事。”
妙手覺得容熠那個樣子實在好笑,嬉皮笑臉地說了實話。
容熠低頭笑了一聲,姜家總算是行動了。
再不行動,他們家那個兒子就得娶一個棄子的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