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十年後,你有能力和我對抗。但,絕對不是現在。”
兩人對峙許久,辦公室的氣氛愈加凝滯。
片刻,奚中易突然輕輕一笑。她那酷似母親的眉眼突然舒展開來,看著尤東源的目光溫柔極了,彷彿他們倆還真是關系密切的舅甥。
“舅舅這話說笑了,我為什麼要對抗你呢?我們都是親人不是嗎?”
奚中易將傾倒的茶杯扶起,笑得柔和,“我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就該和氣生財才是。”
尤東源卻突然愣住了。他緊緊盯著奚中易,妄圖從她那相似的容顏中找出一些昔日他所懷唸的神態來。
然而,當他觸碰到奚中易那柔和眼神下的堅硬下,他陡然清醒過來了。是了,縱使她們倆長得多相像又如何,她終究不是她。
尤東源層層疊疊的眼簾低垂,卷翹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輕振。
“你說得對,一家人,就該和和氣氣才是。”
雖是這般說,他的語氣卻滿是嘲諷與輕蔑。
他忽然抬頭緊盯著奚中易,嘴角掛著古怪的笑容,“二十年前,乾安是尤家老爺子最為得意的作品。你母親嫁後,乾安便成為了你母親的嫁妝。你可知道為何自那之後,乾安便敗落了?”
奚中易被他盯得心頭一跳。
然而,她臉上依舊是那看不出深淺的笑容,“母親並不是個擅長商業的女人。乾安敗落,也是自然而言的事情。”
尤東源扯開嘴角,眼角眉梢滿是諷刺之意,“是了,連一個後輩都能看出的東西,為什麼有些人就是硬是不肯接受現實呢。”
“也許這些人還藏著後手也說不定呢。”
“後手?不過是敗者的末路掙紮罷了!”
“權利,就應該留在勝利者手上,”尤東源的笑容血腥極了,“你說對吧,我的好外甥?”
奚中易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下一個勝利者是誰?”
“不,真正的勝利者永遠不會失敗。”尤東源突然收斂了自己外發的情緒,“奚中易,我們打個賭吧。”
“哦?”奚中易抿了一口熱茶,“不知道舅舅想賭什麼?”
“就賭乾安如何?”
“如何賭?”
尤東源示意一旁的助理將檔案遞給奚中易,“這是我公司名下的子公司仙湖紡織集團這幾年的資料。”
奚中易接過,雙眼匆匆一掃,“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仙湖的營業方向和乾安有很大的重合?”
兩個都是皮包公司,怎麼可能不重合?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要賭什麼。沒錯,我們就賭用乾安和仙湖作賭,賭誰的公司做的大。賭注就是這兩家公司,而期限就為五年,如何?”
尤東源雙腿矜持地交叉,下巴微昂,“還是說你希望期限更長一些?”
奚中易右手食指輕點桌面,大腦飛速旋轉,“但是問題是,我為什麼要和你打這個賭呢?”
仙湖集團,雖然只是尤家産業的一部分,但是它確實是華國一線皮包公司,和乾安這個勉強擠進三流的皮包公司有著天塹之別。
更別說,站在仙湖背後的是華國頂級集團尤氏集團。
要想五年內超越仙湖,根本就是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