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澤知道宴津和宴南絮之間的一些恩怨,他也瞭解宴津這瑕疵必報的品性,所以在聽說川南王府上的人都被抓後,他基本已經判定宴南絮是個死人了。
如今卻在這裡見到了宴南絮,不得不說比見到曹煜石還讓人驚訝。
“你……你還活著啊?”沈林夕心直口快道。
宴澤聽見了皺眉警告道:“不得無禮!”
沈林夕反應過來立即噤聲,低頭不語。
“世子抱歉,是我管教不當。”
宴南絮倒是不在意,微微笑了笑從容道:“無事,應該說,我自己都沒想到還能活著。”
宴澤聽著頓了一下,沒有選擇接下去這個話題,他不動聲色的環顧四周觀察形勢,而後行了一禮,緩緩問道:“不知,世子尋我所謂何事?”
這種時候,還是開啟天窗說亮話的好。
“我想三殿下應該能猜到。”
保下宴澤又私下與他會面,必然是要借他之力推翻宴津了。
宴澤此刻的勢力相對來說較弱,有人能加入定是好事,但他並沒有立即答應,而是繼續問道:“可否告訴我,世子為何如今有這決心?”
宴澤不夠信任宴南絮。
原因很簡單,宴南絮之前在朝堂的態度多多少少有點模糊不清,自己幾番示好他也全然不接受,不知道想做什麼。而曹煜石更不用說,他本來就不喜歡管皇子鬥爭,如今更是遠離朝野,態度不明。
宴澤倒是不認為宴南絮會和宴津聯手什麼的,但他害怕宴南絮有另外的野心——若與虎同謀,實在危險。
宴南絮大概能猜到宴澤的顧慮,他直視著面前人有些審視的眼神,緩緩道:“我弟弟死了,死在我面前。”
宴南絮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異常平淡,語氣也清清冷冷的,像是僅僅在陳述一件事實。
然而宴澤聽完這句話後表情明顯動搖了,他愣了一下,下意識微微張口似乎想說些安慰的話來……
但宴南絮提前打斷了他,“三殿下不必說什麼,這就是我的決心。而且宴津給我下了毒,我時日無多,三殿下不必有什麼後顧之憂。”
想法叫人一眼看穿多少有點窘迫,不過和聰明人說話,倒是真的省心不少。
“那麼世子,請。”宴澤不再試探,微微行了一禮。
宴南絮亦回禮。
兩隊人一同離開輝縣,合作正式達成。
路上沈林夕有悄悄問宴澤為什麼選擇相信宴南絮,就不怕他是在騙人嗎?
“宴南絮不會騙人的。”宴澤篤定道。
沈林夕猶豫了一下,再次追問道:“那他是和他弟弟關係很好嗎?殿下你見過他與弟弟是怎麼相處的嗎?”
沈林夕也算是從小長在宮廷之中,他見過太多表面上兄友弟恭,實際上暗地捅刀的情況了,血脈親情這東西在皇室之中太不靠譜了。
對於這個問題宴澤搖了搖頭否認道:“我確實沒有見過他與弟弟的相處情形,不過……我見過他弟弟,我親眼看見過那孩子談起哥哥時眼中的興奮與依賴,那不可能是假的。”
其實很多時候孩子對於感情才是最敏感的,宴澤相信既然宴有思對於哥哥如此的崇拜依戀,那宴南絮必然是對他付出了同等價值的感情,而如今……所以,論此為決心,大概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