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鄭兄所言,韓菲性情太過頑劣。”
“閣下倘若是韓菲長輩,又何不早早細心教育?”
“現在來責怪學宮師長,未免太不講理。”
雜亂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像是一場浩大的審判。
韓菲面色蒼白,捏著蘇牧風的衣角,輕聲道:“先生,不用再為了菲與他們爭辯了,沒有必要的……”
“有先生一人能理解菲,那就足夠了。”
少女微笑著。
笑容中卻有著說不出的落寞。
蘇牧風揉揉韓菲的頭髮,環視著四周。
當堂爭論,不尊稷下先生?
四處旁聽,不尊各家聖道?
空口妄談救世安民,卻不修習諸子救世之法?
原來,這就是你們的理由嗎?
原來,這就是你們的理由。
蘇牧風閉上眼睛。
再次睜開眼時,他輕聲自語,才氣加持之下,聲音細微卻傳遍了離庭。
“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
離庭中的喧囂頓時停滯,所有人不解地望向蘇牧風,交頭接耳著。
韓菲也疑惑地看著蘇牧風。
伯樂與千里馬的典故,春秋已有,廣傳列國,自然是人盡皆知。
但現在卻無人能夠明白,蘇牧風提及這個典故想要表達什麼。
蘇牧風並未理會眾人的疑惑,繼續淡淡道:“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下一刻。
他的聲音驟然高漲。
“故雖有名馬,辱於奴隸人之手,駢死於槽櫪之間,不以千里稱也!”
離庭,靜了一瞬間。
然後,喧譁聲驟然響起,稷下學子和樓閣上的導師們臉上紛紛露出震驚之色。
在此地的文士都是列國的精英,又怎會理解不了蘇牧風的隱喻?
“用千里馬來比喻天才?用奴隸人來比喻不識人才者?這,這——”
“用語精妙,修辭甚巧。”
“雖然此文有抨擊我稷下學宮的意思,但不得不承認,文采絕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