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被她一戳,終於醒了過來。
不過,眼神卻是一片茫然。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身來,坐起身,接過江舜華手中的藥碗,仰頭一飲而盡。
“你一直在這裡守著我嗎?”將藥碗放在床邊的架子上,楚九有些驚訝的看著江舜華問道。
江舜華點了點頭,“聽說受了刀傷的人都會發熱,我怕你燒的迷過去。”
楚九眼中閃過一抹感激,“謝謝,”
江舜華搖了搖頭,“你也是為了護我,才會受傷,”
“可這是我的責任!”楚九說道,“不管在外人看來,我們是什麼關系,在我心裡,你只是我的主子,我為你受傷流血,為你送了命這都是應該的,你卻沒有照顧我的義務。”
“別多想。”江舜華朝他笑了笑,“你不是一般的侍衛,我也不是一般的主子,我們只有相互扶持,才能活下去,才能走的更遠。”
楚九無法反駁她的話,點了點頭,在她的注視下,再次躺下。
江舜華又坐了兩刻鐘,身子有些僵,想起身活動活動。
這時白蘋突然從外面跑了進來,到江舜華身邊後,急聲道,“姑娘,廂房裡的貴人發熱了,額頭燙的跟火爐一樣。”
“發熱?”江舜華臉色一變,站起身就朝外走去。
白蘋忙跟上。
到了廂房,果然見厲玠的侍衛一臉急色。
江舜華走上前,先試了下厲玠額頭上的溫度,見果真燙的不行,目光一轉,利落的吩咐房中侍衛,“你們中傷勢最輕的六個人,分三次從金魚巷子離開,兩人去驛站請太醫過來,兩人去陽城最大的藥房請大夫來,還有兩人去最近的醫館請醫師來!”
“為什麼要分三次?”侍衛首領開口詢問。
江舜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若我是那些黑衣人,真想要你家主子的命,就一定會在藥房和驛站附近埋伏著。”
“……”侍衛首領被江舜華一句話說的語塞。
“還不快去!”江舜華催了一句。
侍衛首領還想問,既然明知有埋伏,為什麼還要自投羅網,但是迎著面前女子淩厲的眼神,卻沒敢問出口來。
用力的點了下頭在,換身就朝外走去。
江舜華看著那些侍衛離開,然後側首看向白蘋,吩咐道,“去拿桌子上那壇桑落酒來,用帕子蘸了,替他擦身……記住,身上每一處都要擦到,多擦幾遍,擦到溫度降下去!”
白蘋聽江舜華這般吩咐,側首看了一眼床上俊美無雙的男子,眼中閃過一抹掙紮。
江舜華哪裡不知她的心思,冷哼了一聲,“你不去,莫非是想讓我去?”
“奴婢不敢。”白蘋忙搖頭。
江舜華冷冷的又看了她一眼,道,“你放心,若是他能醒過來,我自會讓他對你負責!”
聽江舜華這般保證。
白蘋也點了點頭,“那奴婢去拿酒來!“
說著,便朝外跑去。
江舜華看著她跑開,又掃了眼床上不省人事的厲玠,嘆了口氣,但願她這麼做,床上這位能理解他。
也但願他,能撐過這一次,平平安安的完成這次賑災。
這般想著,她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才朝外走去。
外面,白蘋已經拿到桑落酒,正往裡走,和江舜華擦肩而過時,她蹲身行了一禮。
江舜華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就又回了正房。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