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林厭極了他這副愚蠢的樣子,心想自己那自幼伶俐的妹妹,怎麼就看上了這麼一個負心漢呢?
“桂香!”
這一聲喊,終於喚醒了葉修遠長眠的記憶,“你是……桂香?”
當年,桂香是蘇氏幾個陪房丫鬟中最漂亮的一個,葉修遠一直想收了她,沒曾想這個丫頭一心忠主,骨頭極硬,死活不答應。
葉修遠從她已經爬了皺紋的臉上,依稀看到簾年的清秀。
桂香恨恨的看了葉修遠一眼,緩緩走到湯氏面前,“二姨太,你還記得奴婢嗎?”
湯氏看到桂香,顫抖著身子,“你……你竟然沒死?”
“二姨太,盼著奴婢死呢?”
湯氏抓狂,崩潰大喊,“不要喊我二姨太!我是葉府名正言順的大夫人!蘇柳青那個賤人,已經死了,死了!”
桂香將手中絹帕開啟,拿出那片陶片,“二姨太,還記得這個嗎?”
湯氏拼命搖著頭,“你休想誣賴我!”
“我怎麼會誣賴您?陶片上清清楚楚刻著‘湯’字,是湯府的器具,當年,您就是用這個藥罐子,送了一罐又一罐毒藥給大夫人,以至於要了大太太的命!你現在的名份,是怎麼弄到手的,自己心裡還不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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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修遠驚道,“桂香,你什麼?”
桂香咬牙切齒道,“當年,是二姨太害死了夫人!她還把夫人身邊的人殺的殺賣的賣,相爺,明鑑啊!桂香懇請您,給夫人一個交代,讓她死得瞑目!”
葉黛玲知道,用鉅額貼補孃家,到哪裡去,都只是葉府的家事,若是沾上人命,那可就不是家事了!
那是要送進大牢的!
湯氏若是進了大牢,那自己的身上,便要永遠的揹著汙點!
是以立即跪倒地上,對著葉修遠求道,“爹爹,不可聽這婦人一面之詞啊!大夫人已經亡了那麼多年,她還不是想怎麼,就怎麼?娘雖然糊塗,心卻是良善的啊!她怎麼可能害大夫人啊!快把這胡謅亂扯的女人送到大牢去,審審她是出於什麼目的這麼誣陷於葉府啊!”
湯氏若手上有人命,不止於葉黛玲是汙點,於葉修遠,更是汙點!
葉修遠是知道這個道理的,立即便道,“桂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
葉千玲冷笑道,“一個人是亂,若兩個人都這麼,還算亂嗎?”
葉修遠看了葉千玲一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葉千玲拍了拍手,門外又走進來一個顫顫巍巍的身影。
趙嬤嬤!
只見她一進門便跪在霖上,不斷地對著蘇氏的牌位磕頭,“大夫人,老奴對不起您吶!這些年,那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樣,一直紮在老奴的胸口啊!可老奴不敢,因為老奴還有家人啊!太太了,若敢透露半個字,便讓老奴一家老,死無葬身之地啊!”
尤氏聲音清脆,“趙嬤嬤這話是什麼意思?當年,是太太害死了大夫人,搶了大夫饒正房位份,又霸佔了她的嫁妝?”
韓氏點頭,“好像是這麼個意思。”
羅氏咋呼道,“呀呀呀!太太好狠毒的心吶!某人錢財、害人性命,這要是送官,是砍頭的大罪啊!想當正房也不能這麼幹啊!那我還想當正房呢,生來不是正房的命啊,難道還能去殺了你不成?”
葉修遠見這事竟是人證物證確鑿,不禁回想起當年與蘇氏舉案齊眉、琴瑟和鳴的過往來,心頭愧疚湧起,幾乎把湯氏厭絕了。
“你、你簡直畜生不如!柳青對你情同姐妹,有什麼好東西,自己不用,都先送一份給你!你怎麼下得了手?”
葉千玲將陶片扔到湯氏腳邊,“農夫與蛇的故事,難道父親沒有聽過?那毒蛇,豈是能餵飽的?”
湯氏也知道自己數案齊發,難逃生,乾脆豁出去了,看著葉千玲咬牙道,“殺了蘇柳青又怎麼樣?我恨只恨,當年沒把她留下的這個孽種也一併解決了!以至於這賤人竟然重回葉府,禍起蕭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