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寧在黑暗中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細數他和裴亦舟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咬了哥哥,哥哥標記了他,他們接了吻。
而且,哥哥他竟然是apha?!
裴寧低頭?拽起自己的衣服細細嗅聞,果不其?然,衣襟仍殘留著接骨木蠻橫霸道的氣味,它緊緊攀附著自己,甚至比他自身?的味道根植地還要牢固。
那都不是夢,那全是真的!
可?......這劇情不對吧!他哥哥不該是oega嗎?
裴寧頭?皮發麻,甚至分不出多餘的心思去想那些更曖昧,更違背倫理的橋段。
忽的,房間的燈被開啟?。
門邊不遠處,裴亦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他目光沉靜,靜靜看著床上?滿面淩亂的裴寧。
“哥、哥哥。”裴寧被嚇了一跳,上?下唇磕碰著叫他。
一見?到裴亦舟本人,他後頸的痠痛,唇齒的麻癢更是一道席捲,叫耳根火燎般燒了個徹底。
裴亦舟面色如常,他放下搭在開?關上?的手,走?到床邊溫聲問:“還難受嗎?腺體脹不脹?”
裴寧搖搖頭?,腦子還是木的。
“醫生說這次分化很順利,以後你?的腺體和常人無異,也不會再有嗅覺障礙。”裴亦舟伸手,似乎是想要摸他臉側的鬢發,但不知為何,又?蜷指收了回?去。
那是對未知的恐懼嗎?裴寧敏銳捕捉到眼前這個和他最親密的人的情緒。
事情已經發生,逃避無益。
不論做出那些事的裴亦舟到底是清醒亦或是迷亂,都不重?要了。
從他決定舍棄皮囊,拋下偽裝,從那個吻,或是標記開?始,裴亦舟就再沒準備給自己留任何退路。他的心要麼被收下,然後得到永生的火焰,要麼被揉碎,再也不用苦苦忍耐。
“小寧,分化期的事情,還記得嗎?”裴亦舟語氣冷靜到令人發指。
裴寧直視他:“記得。”我全部記得。
沉默短暫佔領話語的空當,裴亦舟喉結上?下滾了滾,裴寧搭在被單上?的指節不自然磨蹭。
他們都在緊張嗎?
“生我氣嗎,我那樣對你?,”裴亦舟眉眼柔和下來,一如往常,“知道我的心思,會不會覺得我很惡心?原來身?邊的親人一直這樣覬覦著你?。”
“什——”裴寧沒來得及開?口。
“我喜歡你?,愛慕你?,渴望你?。分化期的時候,我想我的資訊素已經把答案全部告訴了你?。”
“這段感情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已經記不清......裴寧,我有很多私心,有很多念頭?,我不想這輩子只做你?的哥哥,也不甘心。”
我不甘心,是真的不甘心。
那你?呢?到底是會覺得我可?憐,還是將我推開?。
裴寧曾無數次觀察裴亦舟的眼睛,那是一雙很黑的眼,當他直視什麼人,那人就會被完整地倒映其?中,毫無保留。
而從很久以前到現在,裴寧驚覺,那片深色倒影竟都屬於?自己。
“哥哥,你?看著我。”他驀地開?口。
裴亦舟抬起頭?,對上?裴寧的眼睛。
這次,透過那雙眼裴寧沒發現任何其?他事物——他只看見?兩個笨蛋。兩個血脈無關卻?關系緊密,相伴多年卻?同樣糾結的笨蛋。
“昨天,”分不清時間,裴寧又?改了口,“當時我們是怎麼接吻的?”
裴亦舟倏然一僵。
而下一刻,裴寧伸手捧住他的臉,飛快往他唇角親了口。速度太快,裴寧的臉都撞上?鏡框,但還是不捨得,於?是像小貓似的用唇瓣蹭了蹭他。
襲擊結束,裴寧紅著臉問:“是不是像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