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蠻不講理的勁,裴亦舟稍稍移開手機,免得自己嘴角洩出的笑叫裴寧聽見。
被無?條件,毫無?保留地支援,這是?很難得的吧?
這很難得。裴亦舟篤定。
一連串話說出口,裴寧舌頭都不帶打結的,他自己清楚,剛才說這話真不是?為了哄人,而是?他心?裡?真就?是?這麼想的。
來寧江前,有關裴亦舟事業的那部?分在他心?裡?就?是?薄薄一張紙,哪怕看過《絕對佔有》,那仍不立體。
直到他走進哥哥的公司,看見來來往往繁忙的員工,看到裴亦舟桌上一批又一批更換的檔案和回家都不會輕易松開的眉宇,這部?分東西才逐漸立起來,有了具體的形狀。
這是?哥哥的心?血,是?他想要?在故鄉立足的資本。如?果能守護哥哥珍視的東西,裴寧願意去做任何事情,自然也不介意裴亦舟做出任何事。
“謝謝小寶。”裴亦舟的聲音不響,帶著不易察覺的輕顫。
“你怎麼又叫我這個?,這樣好像在叫小孩子。”裴寧耳熱,長輩喊這稱呼他無?所謂,但換成?裴亦舟.....總之就?是?不大一樣!
裴亦舟笑著說:“因為你臉皮薄,每次有人這麼喊你你就?臉紅,還?要?躲到我背後去。”
“那是?因為外?公他們太愛逗人,大大年紀就?在我身上養成?這種不好的逗小孩習慣,”裴寧搓搓耳朵,“反正哥哥你少跟他們學,我上課去了昂,出差順利,拜拜!”
眼疾手快結束通話電話,裴寧臉上還?有點冒煙。
其實?他之前也不這樣,但近來一段時間,諸如?此類的情況卻愈演愈烈,並且每次都和裴亦舟掛鈎。
恍神間隙,他忽然想起越思易昨天對他說的話。
“你們兄弟倆一直這麼相處嗎?”
“就?......很親密,超出常人的親密。”
他當時毫不猶豫否認,但現在後知?後覺的,他也沒那麼確定。原先平靜的海,又再度湧起波浪。
“你是?說裴亦舟去請徐臻那個?老頑固,並且還?請動了?”裴從川看著剛得到的訊息,面色陰沉。
電話那頭的塗望飛語氣也不對勁:“是?這樣沒弄錯,不過目前他們倆也就?是?在接觸,還?沒徹底搭上吧。”
“你懂什麼,徐臻先前說什麼都不參與線上醫療這專案,現在無?緣無?故怎麼會臨陣變卦?那肯定下了決心?才這麼做。明明之前你我還?有祁漠都聯系過他,他怎麼就?只回應了裴亦舟?”裴從川厲聲質問。
塗望飛也煩,這事又不是?他能掌控的,裴從川在這頤指氣使,不知?道還?以為對方做了多了不得的大事:“表哥,現在事情都這樣了,你還?是?再想想解決辦法吧。之前都說了要?幫祁哥拿下這專案,現在人家好處都送過來了,我們這樣互相指責也不是?個?事啊。”
塗家的根紮在鄰省,再加上一些其他渠道......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快得到這訊息。
“我知?道,你別催我。”裴從川煩躁地在書房裡?踱步。
塗望飛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對方再度開口:“舅舅最近不忙吧,讓他去請裴亦舟吃頓飯,先探探對方的口風。裴亦舟是?個?耳根子軟的,正好裴寧那個?棘手的不在他身邊,總不會太難搞。”
猛地聽對方提到裴寧,塗望飛渾身一怔,只記得那天裴卓成?大放厥詞到最後喜提負一分的戰績。
“你確定裴亦舟會來?”塗望飛與裴亦舟也就?幾面之緣,雖然對方給他留下的總體印象是?沒什麼殺傷性的oega,但他總覺得裴從川這事難成?。
“讓舅舅語氣放懇切點,一次不行就?多請幾次,話要?說的緩說的溫情,再提提他爸媽,打點感情牌,他會去的。”裴從川忽然想到家宴那天裴亦舟的停頓,正是?在聽到有關父母遺物的那刻。
“知?道了。”沒辦法,塗望飛還?是?應了下來。
裴從川在站定,他可沒忘記裴亦舟身上那個?有關裴家機密的訊息,一日不得到,他便一日不死心?,總想著法要?從裴亦舟身上撬出來。
至於塗家......裴從川也堅信,哪怕他們原先不樂意,在知?道裴亦舟身上的秘密後也只會主動請纓,畢竟,沒有人能在這麼大的利益面前無?動於衷。
從咖啡館推門?出去前,裴亦舟站定,拿起掛在臂彎的圍巾圍上,繞兩圈,再打結。
“今天外?頭風是?挺大的,不過你穿這麼多,是?怕冷?”徐臻笑問他。這兒的初秋其實?挺冷,只不過裴亦舟這嚴防死守的,有些太過矚目了。
“家裡?人管得嚴,擔心?我生病,說了好幾次要?我圍圍巾。”裴亦舟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