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寧鼻腔發酸,低下頭道歉。但裴亦舟沒說別的?,只是像方才那般同他保證。
“我絕對不會丟下你。”
而後來?那幾年,裴亦舟也確實做到了他的?承諾。他努力平衡著自己的?生活,在兩座城市之上來?回穿梭,每當裴寧需要他,他總會出現。
籃球比賽,畢業典禮,鋼琴比賽,高考,高中三?年的?每一次生日......裴寧清楚記得,裴亦舟每一次都在。
柔軟,細膩,體?貼,種?種?詞彙構成裴寧對裴亦舟的?所有認知。
盯著裴亦舟的?背影,他時常也會幻想:他能不能永遠屬於我,能不能永遠陪著我?
思?緒回籠,裴寧下意識攥緊了裴亦舟牽他的?手。
前廳的?鬧劇暫時告一段落,破爛一地的?鮮花殘骸被收拾幹淨,但那輛紅色的?拖拉機仍停在原地。保鏢問裴江要鑰匙,裴江非說自己弄丟了,他頭一扭進了門?,誰也沒抓住這滑不溜手的?二少爺。
裴江畢竟是裴城甫的?兒?子,名義上的?二少爺,也沒人會拿他怎樣。保鏢只好噓聲?嘆氣地撥了拖車電話,寄希望於他們能快點把這輛礙眼的?玩意帶走。
等裴寧回到宴會廳的?時候,“拖拉機”這訊息就跟長了腳似的?,傳的?哪哪都是,誰都知道了。
“這下他們的?面子都被丟完了哈哈哈,我一想到等下他們得憋著臭臉保持微笑就覺得好笑。”裴寧落座,和裴亦舟捱得很近。
裴亦舟:“希望爺爺不要氣壞了身體?。”
哥哥還是太善良,裴寧感?慨。
他在桌底下悄悄捏著裴亦舟的?手指玩,從小拇指到無名指輪番交替,再伸出自己的?手比大小,不亦樂乎。
而後宴會照常開始,觥籌交錯,人聲?陣陣。
但裴寧明顯能發覺裴從川的?面色比起在書房裡頭更糟糕了。反觀裴城甫和塗靜,到底是老薑,辣的?很,面上看不出一點端倪。
裴江則不以為意地站在他們仨旁邊應酬,一頭綠毛比燈泡還亮,看得來?賓都忍不住嘴角抽抽。
席間,裴寧還看見了邱漸,對方顯然也看見並認出了自己,他一愣,旋即向裴寧遠遠舉杯——那是一種?示好的?姿態。
既然邱方明已經付出了應有的?代價,那裴寧也不會一直計較,他也舉杯,剛想喝一口,就被裴亦舟伸手蓋住了杯口。
“醫生說過,你不能喝酒。”裴亦舟提醒道。
裴寧一愣,想起了這事。這還是當初他被裴亦舟在醫院抓包那一次聽來?的?醫囑,沒想到裴亦舟到現在還記得。
雖然裴寧酒量不佳,但還挺喜歡喝酒的?。他這會兒?有點饞味兒?,但礙於裴亦舟在旁邊盯著,只好乖乖放下了酒杯。
“乖。”裴亦舟捏了下裴寧的?後頸,很順手。
“哥!你這樣跟捏小孩似的?。”裴寧後脖子發熱。
裴亦舟失笑:“多大都是小孩,怎麼了,不能捏?”
“沒,沒有,”可剛才被捏的?不是脖子麼,怎麼他心裡頭也跟著發熱,裴寧轉過臉,“你捏吧,隨便?捏。”
裴亦舟眸色微沉,到底是還沒有分化,裴寧根本?不明白腺體?這個位置對於apha來?說有多麼敏感?。
隨便?捏腺體?,那和......又有什麼區別?
宴會廳裡一派火熱,數不清的?人上前恭賀裴城甫七十大壽,裴城甫笑意滿面,塗靜也端莊,笑得春風得意。
裴寧懶得去?,想到塗靜的?身份更是膈應的?慌,但為了面子上過得去?,裴亦舟不能缺席。
這頭裴亦舟剛走,裴寧就看見宴會廳側門?的?保鏢開始換班,以越冬為首的?一眾人與交接者?說了幾句話就踏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