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聚集過來?的?人越發多,裴亦舟攬著他往後退了一點,低頭說:“她就是越思?易的?姐姐,越冬。”
“原來?就是她啊,”裴寧恍然大悟,“那回頭我得找個機會和她單獨見一面,剩下的?就讓戚栩幫我。只要能讓她安穩離開寧江,給越思?易的?承諾就算是達成了。”
戚裴兩家?涉及的?方向不同,在這件事上,戚栩或許更使?得上力。
“嗯,”裴亦舟忽然直起身,“讓他幫你吧。”
戚栩,粘人話多的?apha,越思?易,橡皮糖一樣甩不掉的?焦麵包oega,每一個都叫他不快。
裴寧還以為裴亦舟是在擔心:“哥哥你別擔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處理好的?,裴從川害得你發情期提前,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兩人頻道沒對上,打?翻了醋缸子的?那位憋著勁忍耐,保護欲爆棚的?那位注意力又被紅色拖拉機帶走,直到裴江不緊不慢晃著腦袋從拖拉機上面跳下來?才堪堪收回視線。
那一頭熒光綠的?頭發實在紮眼,裴寧忍不住問:“二叔一直這麼能氣人麼?”
一油門?蹬開了自家?父親精心準備的?壽宴大門?,不管不顧地發瘋,毫無保留地為來?賓創造笑料,簡直就差把“裴家?家?宅不寧”這幾個大字紋在臉上了。
“差不多,”裴亦舟拉了下裴寧的?手,“我剛來寧江那段時間他幫了我不少,那會兒?就是這個性子了。”
裴從川和他父親一樣看不上oega,但又不想落人口實,偶爾也會做些表面功夫。但裴江可不想忍,該發瘋發瘋,精神狀態領先眾人,不論?如何,先讓自己爽到了再說。
裴亦舟這話一出裴寧又顧不上其他了,只覺得心疼。
他還記得當時哥哥決定回寧江讀大學?,自己受不了,於是悶在被子裡哭了一整晚,到第二天眼睛直接快腫成了核桃仁。他生氣,但又不知道往哪發洩,房門?一關誰也不想見,飯也不樂意吃。
到後來?還是裴亦舟敲開了門?,拉開被子抱住他,問:“小寧是不是不想哥哥走。”
大概是哭的?久了,裴寧鼻音很重,甕聲?甕氣:“嗯。你能不能不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以後我回家?都見不到你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是。不會不要你。不論?如何,我絕對不會丟下小寧,我保證。”裴亦舟抱他的?胳膊收緊了一些。
“那為什麼一定要走,留在楓京不好嗎,”裴寧過分地把眼淚悉數抹在了裴亦舟的?衣服上,“你就是不要我了!不然為什麼要去?那裡讀書!”
裴亦舟靠得近,冰涼的?眼鏡框碰到了裴寧的?脖子,冷的?他一哆嗦。
裴寧更委屈了,索性伸手摘掉了裴亦舟的?眼鏡:“我不還你了,你看不清楚,哪也不許去?!”
他像護食一樣將那副眼鏡藏好,視線卻死死定在裴亦舟身上,生怕他下一秒就從自己面前忽然消失。
他的?哥哥是從天而降出現的?。
那離開呢?會不會也很突然?
裴亦舟沒反抗,也沒說不好,只是一下下輕輕地拍撫著裴寧的?背:“寧江......是我以前的?家?,我在那邊生活了十五年,離開的?時候太匆忙,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所以小寧,我一定要回去?,你可以原諒哥哥嗎?”
裴寧眨眼,手裡的?眼鏡被焐熱,心也已經軟了半截。
見他不說話,裴亦舟又直起身,和裴寧面對面。
他溫柔地笑著,說出的?話卻傷感?:“小寧,我也很久沒有見過媽媽了。”
裴寧登時脊背一僵。
裴亦舟自從十五歲來?到楓京就再也沒回過寧江,裴寧知道他的?母親因為意外逝世,葬在那座陌生的?城市,也知道他從來?只稱呼裴松墨和宋月黎為“裴叔叔”“宋阿姨”,但這麼直白地聽裴亦舟提起自己母親,還是頭一次。
羞愧,難受,深感?自己這會兒?是胡攪蠻纏蠻不講理的?,裴寧心髒像是在被灼燒一樣難受。
他怎麼這麼不懂事?哥哥要去?哪那是他的?自由,自己究竟只是他半道而來?的?弟弟,又有什麼權利去?橫加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