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們要下山了,這兒已經完工了,明天可能不會再上山來了。”
“好,那?就這樣了。”
“就這樣吧。”晨星臉上毫無表情的回應著。
“虎子,快跟小姨說再見。”
說著,他牽著虎子的小手頭也不回的往前邁著。
我愣愣的蹲在了原地,突然感覺心空空如也,在晨星身上我彷彿看見了千百年來大多數男人的共性。
男人,他們其實並不需要自己的女人會飛,只要能為他調羹做飯,生兒育女,聽從他的使喚,或者能與他同甘共苦,一起殺“敵”,哪怕行走在畜生道里,也沒所謂的,只要實實在在的活著,便足以。
也正是因為這樣,那麼我的人生之道,就算修到了終點站,很可能與人世間的這個“情”字絕緣了,這可能就是成長的代價吧。
那一刻,我深深的感受到了人世的無情,歲月的無情,對自己還未修完的人生之道又產生了一種深深的恐懼感,這轉身的天涯路,不知道哪兒才是歸途?
過了好一會兒,晨星又返了回來。
“工具忘記拿了。”他說。
“哦。”
“你沒有什麼話再與說了嗎?”晨星立在我面前又停下了腳步。
“沒有了。”我搖了搖頭。
“以後,你下山了,如果還有什麼事需要我的,可以拔打我的電話,電話號碼還是之前那個,我一直未換過,只是你出去以後就再也沒有主動拔打過它了,不信,你再拔一次試一試?而你的電話號碼可能已經換過無數個了吧,我拔著拔著,它就不在服務區了,你的qq的頭像也一直是灰色的了,就沒見它亮過了。”
我背過身,淚水如泉水般從眼眶裡一湧而出。
“走了,下山了。”
我再次使出了自己的渾身的倔強,沒有再回過頭。
就這樣吧,好像又一塊壓在我心間的石頭它化成了淚水從我的眼眶邊清理出去了。
“秋夢寒,秋夢寒。”我又聽見了庵裡的小夥伴在不遠處喊著我的名字。
“你怎麼還在這兒啊,你哭了,你哭了,哈哈哈。”
“沒有,誰哭呢,是水珠。”
“剛剛那個男的誰啊,虎子他爸,你為他哭什麼?難道?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啊,你知道什麼了,盡嚇猜的,死丫頭。”
“秋夢寒,你相信嗎?凡是今生有緣卻沒能走到一起的人,來生都會化成螢火蟲,會再次相聚的。”
“你怎麼知道,難道你和我一樣,也有同樣的故事。”
“不告訴你,秘密。”說著,她爬到了一塊青石上,又唱起了《蟲兒飛》。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冷飛吹,一雙又一對才美。”
“‘蟲兒飛,冷風吹,一雙又一對才美‘,那如果只有一隻在夜空中飛行的螢火蟲是不是就不美了?”
“誰說的,我們是修道的人啊,例外。”
“的確,我不怕天黑,就怕心碎,不怕身累,就怕心累,我甚至不怕死,可是卻怕痛,怕疼。”
“修道,就是把碎了的心一塊一塊的拼起來,不是嗎?”
“理是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