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完了,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崇山明定定的望著薛簡,如同賽場上的弓箭手盯著自己最後的靶心。
薛簡沉默了許久,久到崇山明以為他不會再開口了。
崇山明轉過身,輕輕的閉了一下眼睛。
身後的人吸了吸鼻子,總算開了口。
“你…喜歡…我嗎?”
薛簡撐著手臂坐了起來,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
崇山明側過了身,回頭看他。
薛簡的臉漲紅了,似乎這是個讓他羞恥的問題。
崇山明把身體轉了回來,心頭驀然酸澀,又莫名柔軟。
為什麼會害怕被愛呢。
是會燙穿他的心髒嗎,還是會帶走他什麼靈魂的碎片,又灌入不屬於他的養分。
他赤條條的來,又想赤條條的走,路過人間,愛人是本能,卻不想再承受誰的愛。
但是愛人,其實也會讓他變得勇敢。
他像是站在烈火中,高高的舉了起了雙手,把自己擺成了乞討者的姿態。
哪怕扔到他手中的,只有一枚硬幣,他也想接住它,不讓它落到地上。
是有的人註定辛苦,還是愛與被愛,本來就這樣,總是要走曲折的路,總是要一面笑,一面哭。
“喜歡。”
崇山明摸著薛簡蒼白的臉。
薛簡的嘴唇抖了抖,眼角霎時間就紅的像一尾觀賞魚。
“喜歡我…什麼…”
崇山明視線抬起,落在窗外,半晌又望回他。
“我不知道。”
薛簡愣了一下,然後眼睛就笑的眯了起來。
還真是崇山明式的回答。
薛簡慢慢的抬起了手,抓住了崇山明的衣服,在他靠近腰腹的那一片,抓出了一塊小小的褶皺。
那形狀像是魚兒擱淺的沙灘。
“可以抱一下嗎。”他問。
沒等崇山明回答,薛簡就已經抱了過去,他的臉頰貼在崇山明的腰上,靜靜的抱著。
“崇哥,你聽過一句話嗎。”
“什麼。”
“愛上一個人,就像是創造了一種信仰,侍奉著一個隨時會隕落的神。”
薛簡仰起頭,望見崇山明的表情有些許的困惑。
也難怪,薛簡想。
崇山明就是被創造出的信仰,自然不會理解信徒的想法,而薛簡愛他的方式就是仰望。
楚辭帶回來了些清淡的食物,薛簡沒什麼胃口,喝了幾口粥,吃了幾口漢堡,就又艱難的躺了下去。
原來不是每個人生病的時候都能吃的下去肯德基啊。
三瓶藥剛輸完,薛簡就鬧著要出院,“我好了,我真的好了。”
他站在地上還蹦了幾下,看的楚辭膽戰心驚的,生怕他骨頭散架了。
崇山明拿著溫槍在他額頭測了一下,37c,確實不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