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師傅有些愧疚,端起酒杯,與寶二爺碰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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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賈苒得知了一個晴天霹靂:二叔把他所有的酒都搜走了。
“小刀,你怎麼不告訴我?”苒哥兒抱頭哀嚎。
小刀也很委屈啊:“您說說,寶二爺要的,我能攔住?而且您今個兒已經睡過頭了……”
“慘了慘了慘了……”苒哥兒迅速換衣裳並飛奔出去,遠遠地拋下一句話:“看管不力,罰你深蹲一百個!”
小刀的臉更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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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武童試,賈環和賈苒都很順利地過了,這下子,叫外人猜測,是不是榮國府又要開始走武將的路子了呢?
——不過看當今萬歲爺先前對來朝貢的番邦使臣的態度便知了,今上是個能動手就不嗶嗶的,說不定,日後北邊或者西邊,還真有哪裡會起戰事。
心裡頭知道歸知道,但是勳貴人家多廢柴先皇養廢的),清流世家不遠從武,所以現如今,武科依舊是富商、小吏、鄉紳等等想要改換門庭途徑。
除了先帝開武科恩科那次時間比較趕之外,其餘正常的武科都在文科殿試當年舉行,亦是三年一次,四月童試、五月鄉試、十月會試和殿試。
鄉試會試之間隔的時間比較久,是為了讓外地的武科舉子們能夠有充分的時間抵達京城,饒是這樣,每次來京,不論是參加文科還是武科的舉子都有不少水土不服的。
姑且猜測,那是因為古人的免疫力比較弱,離開家鄉幾百裡、上千裡,生活環境的改變,溫度濕度和大環境下的病毒、微生物也不同,這個時代也沒有疫苗這個玩意兒,可不就是容易造成異鄉人水土不服了麼。
【所以,出門帶一把家鄉土,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賈環和賈苒考過了武童試,在榮國府內也算是喜事,作為老祖宗,賈母是真心實意盼望每一個子孫都有出息的,尤其孫兒輩、重孫子輩,嫡出庶出又有什麼關系總歸不是兒子輩裡頭的庶出,咳咳)。
那麼王氏和李紈也只能強顏歡笑了。
王氏倒還好,才嘀咕了一會兒,就被妍春吸引去了注意力,更有薛姨媽安慰她說:“總歸是一個庶子,再能,比得過咱們寶玉?一個才過了武童試,一個已經是正二品大將了。日後你不給他撥打點的銀子,頂天了就是個七品八品的末流武將。只要他是個明白人,自然知道,該如何捧著寶玉和你的。”
王氏一想:【也是,偏院那邊,小吉祥說每次趙氏都在環哥兒走了之後,指天罵地罵小白眼狼。看來是環哥兒是和探春一樣,還算是聰明人!哼!】
……
李紈卻是事到臨頭有些沒辦法接受現實而已,原來苒哥兒真不是讀書的料,四次沒考過童子試,卻一次就過了武童試。雖然李紈早早就不停地說服自己,這是強迫不來的,如今……如今想著苒哥往後就要一條道兒走黑了,真是覺得心裡頭難受。
唯一叫她感到安慰一些的,大約就是小叔子寶玉如今在軍中也算有些名頭了,若不然,恐怕只能去請託太太孃家去給苒哥兒疏通關系,豈不是更叫人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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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賈環和賈苒的透過,寶玉是從書信上知道的,因為——他四月初又出公差去了。
沒錯,三月裡,十六這個習慣於即性的帝王又給人以措手不及:既然欽天監算出今年黃河中下游多洪澇,那麼便派禦史去巡視河堤吧。
誰也不能反對。
因為這個時候反對,等到六七月萬一真的有了水災,哪怕是個閣老,都得辭官謝罪,因為天災賭不起萬一。
既然不能反對,那麼便要想辦法把陛下的提議給圓起來。
首先,派什麼人作為主禦史呢?
其次,隨行的副手呢?
再次,護送的官兵呢?
是不是可以用上“自己人”?
要說黃河千裡河堤,沒有貓膩,那是傻子也不信的。
遠了不說,就說先帝初開國的時候,黃河還決堤過一次呢,當時先帝把鍋甩給了前朝末帝。
後來太初二十年左右,黃河又又決堤了,然後先帝殺了一批涉案官員並下了個罪己詔。
太初三十三年,黃河又又又決堤了,那一回恰逢先皇六十千秋,沒人敢觸黴頭,所以盡量將這次的水患往輕了說,那也造成數萬百姓流離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