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心道這位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一甩袖走了。
可憐賈珠在院裡痴痴等了一宿,等不著秦可卿就等杜蘩,直到天破曉才離開。
受東府影響,榮國府也籠罩在悲傷的氛圍裡,連趙姨娘今兒都老實了一會兒,沒來太早。
全府上下只有杜蘩睡到自然醒,賈母念在她身體抱恙,免了她請安那套。
不得不說,賈探春在府上蠻有地位,受傷這幾日,賈母、王夫人關懷備至,各位姑娘們也常來看望,丫鬟婆子好吃好喝伺候著,杜蘩小日子過得也不錯。
賈探春不過是個庶出的女兒,杜蘩挺意外,後看了看帶來的攻略書,見怪不怪了。
賈探春跟她一樣性子厲害,自尊心忒強,吃不得虧。幸虧她穿在探春身上,要換惜春迎春,那她得崩潰,分分鐘要讓府裡人物關系大翻盤。
然而杜蘩有一問,既然賈探春的地位杵在那兒,為啥會有人想勒死賈探春,這跟書裡太不符。賈探春最後不是遠嫁了麼?哪兒來被勒死一說。
杜蘩對著銅鏡檢視脖子上的淤青印,猜想有人嫉妒賈探春或是怕受到賈探春威脅?
依後一個猜想,兇手首當其沖是王熙鳳。畢竟在這府裡,能跟王熙鳳能耐匹敵的只有賈探春,薛寶釵還沒嫁進來,犯不著對賈探春下毒手。
如果依前一個猜想,那值得懷疑的人多了去了。柔柔弱弱的姑娘們沒那個力氣下手,僱人來做也不是沒可能。
杜蘩初來乍到,還沒弄清每個人的底細,不好做判斷。
“姑娘不必擔心,王太醫說不會留印的。”一旁服侍梳頭的翠墨輕著聲說。
“留不留的不打緊,我在想是誰如此心狠。”杜蘩看向鏡中翠墨,冷冰冰說:“素日裡,我雖受不得那些個婆子囂張跋扈,倒也不曾對她們動手,最多呵斥幾句,不料想有人想置我於死地。此人不查辦,我豈不是白受這茬罪?明兒個後兒個他們都來欺負你我。”
翠墨也氣憤:“那些個不入流東西平日打架吃酒也就罷了,竟然做出目無王法的事來!可著我們姑娘命大,等抓到那挨千刀的,別說姑娘,我們這些個丫頭也不放過!”
這丫頭像個忠心的,杜蘩觀察完畢,輕蔑地笑了笑:“這都幾日了,那挨千刀還沒抓到。我看這事兒時間一長沒準不了了之了。”
“不能的。”翠墨急說:“府裡出了這等大事,老太太、太太可上心了。二奶奶說一定不讓姑娘白受罪。”
得了吧,王熙鳳很有嫌疑好麼。杜蘩照鏡子,懶得言語。
侍書掀簾子進來,傳進一陣兒撕心裂肺的哭聲,侍書望望外面,硬著頭皮說:“姑娘,姨娘來了。”
杜蘩特反感:“我沒死呢,她整日來哭訴作甚?你同她說,讓她有本事去老太太和太太跟前哭去,我不記她的好。”
賈探春的親娘是個奇葩,杜蘩剛醒就見識到。
趙姨娘準時準點來這房裡哭三次,本就是奴才命,非要做些不上臺面的事兒。說白了,趙姨娘受王夫人一房多年欺負,現在親生閨女在王夫人這兒遭了意外有說頭了,見天來哭訴給賈母聽,想讓王夫人難堪。
賈母是啥人,能理趙姨娘?面都不露,任你哭,實在不行就找人給你轟出去。
趙姨娘也是蠢,這樣擾人不過是給親生閨女討人嫌罷了,非但不明白,還蠢到哭的很有節奏很帶勁。
“姑娘怎地會遭這茬罪啊!”趙姨娘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向外探著身子嚎啕大哭:“好好的人兒要是沒了,我這日子還怎麼過!真是沒王法啊!”她邊哭還變聽院外的動靜,抽抽搭搭,眼淚不掉一滴。
侍書越過屏風瞅一眼趙姨娘不乏嫌棄,沒立馬發話,指揮丫頭們擺飯,撿了幾樣精緻小菜夾到小瓷碟裡擱到案桌上才道:“姨娘吃過再走,別回頭說我們姑娘不管姨娘死活,清早的來這兒幫著哭沒的飯吃,餓暈在路上。”
“你個小蹄子!”趙姨娘豎起指頭瞪眼:“有你說話的份兒麼!”
侍書聽不見,端起案桌不冷不熱道:“姑娘身體不大好呢,聽不得雜七雜八的聲兒。姨娘在這兒哭不如去老太太、太太跟前哭不是更好?那才是真心疼姑娘呢。”
趙姨娘戛然收音,一臉吞蒼蠅狀。
侍書翻個白眼往裡間走,門口進來一個丫頭:“太太、二奶奶從東府回來了。”
趙姨娘假惺惺擦擦壓根沒有的眼淚,坐到圓桌邊不客氣地吃起飯來。白哭一頓,她總不能空著肚子回去。
侍書對丫頭點點頭,走到裡面同杜蘩說了。
杜蘩沒吃早飯,裝扮完便去往王夫人那兒,路過廳堂瞧見趙姨娘的吃相也是服氣,直接無視趙姨娘出門了。
“呸!勢利東西!”趙姨娘塞上小花捲恨恨地咬。
加粗:囧囧依彤的《紅樓之畫風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