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身邊帶著一個容色出眾的女子,大喇喇地命人敲包間的門,說要來湊熱鬧。今兒的場次是賈璉組織的,大多是些紈絝,對著北靜王,只有唯唯的份兒,更有巴不得能夠拍馬的,連連叫下人去再取杯子等等。
水溶一點要介紹身邊女子的意思都沒有,而且這女子雖然穿著富貴卻有點年歲的樣子,一時間,眾人也拿捏不好——不是傳北靜王好男風麼?難道傳言有誤,他是好嫂子的?
寶玉卻見水溶進包間之後,就認出了跟在他身後的婦人打扮的女子——那不是當年自己府裡採買進來跳千手觀音的麗娘麼?
作為組織者的賈璉自然是要招呼水溶的,不過賈璉看了一眼進來之後眼神就一直往自己堂弟身上瞟的北靜王,覺得這事情有點難辦啊。
再難辦,水溶還是坐了上首。
再難辦,寶玉還是在水溶的左手起第一位坐著。
水溶落座之後就叫麗娘給寶玉斟酒。
底下的紈絝眉眼官司不少:北靜王到底是好小子、還是好嫂子呀?
“這是麗娘,說起來和寶玉也是舊識。”水溶捏著酒杯,小聲說,並且饒有興致地盯著寶玉,眼見著麗娘幾乎是半倚在寶玉身上了,這位少年卻一點窘迫激動的樣子都沒有,要知道,雖然麗娘年紀大了些,已經二十五六了,但是容色還是很出眾的,對付初哥的手段是綽綽有餘。
寶玉心想:上輩子天上人間我都去過,如今這樣不過是小兒科,逢場作戲的事兒,激動什麼……沒得顯得自己沒見識。“是,倒是有好些年沒見了。”
“麗娘,你看寶玉還記得你,是不是該和他好好喝幾杯?當年你有那樣的名氣,還多虧了寶玉呢。”
麗孃的身子微不可見地抖了抖,然後笑著說:“王爺說的對,寶二爺,這是麗娘敬您的。”
寶玉喝了一杯,在麗娘倒第二杯的時候制止了:“姑娘家,還是少喝一點好。”聲音溫柔,帶著被青梅酒浸潤的絲絲甜蜜,竟然叫比他足足大十歲的麗娘都紅了紅臉,然後眼角瞟到主子北靜王的臉色,頓時又僵住了。
此情此景,叫原本只是想要試試寶玉的水溶眯了眯眼,然後揮揮手叫麗娘先退下:“寶玉年紀小小,倒是很懂憐香惜玉?”
“這世道,女兒家不容易。”寶玉不想多說,單看今晚麗孃的微表情就知道了,她很怕水溶,多圍著她說,不過是給她多添麻煩罷了。
水溶拿起杯子,碰了碰寶玉的杯子,手指無意間擦到寶玉細膩修長的食指:“女兒家不容易,可若是遇到寶玉你這樣的惜花人,就是她們的幸事了吧?”
“您說笑了。”
“聽聞寶玉還未定親?本王王妃有一堂妹,德容兼備,尚未許配人家,我看倒是和寶玉你很相配。”
“謝過王爺美意,婚姻大事,自由父母做主,寶玉不敢擅專。”
“你說錯話了,當罰酒。”說好的水大哥呢,去年沒見到也就算了,今年見到了怎麼又稱呼我叫王爺了?
“王爺,如今寶玉畢竟也是末流官身,再以兄弟相稱,似不合禮數了……”言下之意就是,我沒喊錯,不過酒還是照喝不誤了,喝完反舉杯子示意,然後又不經意地插口了附近紈絝的聊天。
水溶挺無奈的,寶玉小小年紀,怎麼就這麼滑不留手呢?
想灌醉他,人家酒量是海量;想動之以情,人家裝作聽不懂……終於挨挨擠擠吃了點豆腐,然後對方擱筷子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手腕子——就沒有然後了,手腕子一陣痠麻,竟然是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偏偏寶玉還同賈璉等人喝酒劃拳,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恣意風流,眉梢眼角帶著微紅的風情更迷人……
寶玉只覺得水溶的眼光太火熱了:麻蛋,老子敲了你的麻xue你還不老實?再看,再看餵你固陽丹!
當然,這就是想想而已,水溶的身份畢竟和薛蟠不一樣,要是吃了一回酒回去就不舉了,恐怕這事兒不好善了——老北靜王妃是今上的庶妹,中年守寡,就這一個兒子,看得比眼珠子還重要,追查起來,查到有同樣症狀的薛蟠也不是沒可能。寶玉從裡都沒有因為身懷作弊器就覺得自己行事萬無一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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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籌交錯,喝多了就是嗨,把八卦之心拋到一邊去,有借酒壯膽的就說要向寶玉買海蠣子雲雲。
現在這種場合,寶玉事先服下解酒藥都是必備流程了,因此腦子完全清醒,只是打著哈哈不應承,這時候就顯示出十六的好來了——畢竟養殖區還有十六的一半呢,寶玉以他為擋箭牌,倒是擋走了絕大部分想要插隊走後門甚至吃白食的人。
回去的路上,賈璉給寶玉解釋:“北靜王那頭真不是我通知的啊。”
寶玉抬眼看了一眼臉頰緋紅的賈璉:“我知。”自己的行蹤又不是保密的,又因為海蠣子的事情,最近風頭有點盛,被人打聽出來在某地吃酒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週末愉快?今天有倆歪果仁,來買零售的東西,轉了半小時,一共160,給我一百美金,麻蛋,我身上很久不帶錢了好麼,微信支付寶都能付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