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的話音剛落,我便也坐了起來,走到他的跟前,看著他的眼睛說道,“說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受教了!”
說著,我就彎下腰吻了蘇墨一下,轉身就離開了。當我走出那棟樓的時候,又習慣性地看向了蘇墨的陽臺。不過,這一次,我倒是沒有看到他目送著我離開的身影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的腦海裡一直浮現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八個字。等進去了之後,也就有了最終的決定了,拿起手機想要把電話打給蘇錦餘的時候,才想起來他的原話是讓我等他的電話,只好作罷。不過,所幸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蘇錦餘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聽到我的答覆的時候,似乎一點也不驚訝,他把約見的地點安排在上次蘇墨帶我去參加那個聚會的地方。
我本能地就想到了我一個人被困在那個房間裡的畫面,就忘了回應蘇錦餘,他像是猜測到我在想什麼似的,輕笑了一聲說道,“放心,林小姐,你這次來是我的客人!”
接著,電話就斷了,蘇錦餘這人似乎從來不愛說廢話,也不愛跟人說“你好”、“再見”之類的字眼。我收拾了一下,就朝著約定的地方去了,到了之後便被上次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朝著裡面引進。雖然我一再告誡自己今天蘇錦餘不會把我怎麼樣的,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擔憂的。
進去的時候,蘇錦餘正在打電話,那人示意我站在外面候著,我真有種古代覲見皇帝的感覺。等裡面的電話聲結束了之後,我便被帶了進去,蘇錦餘看了我一眼,就示意我在他對面的地方坐下。接著,就把三份檔案遞到我的手中,我低頭一看,不禁有些驚訝,因為這真是安怡然先前給我的那三份贈與合同,那三個人的名字我記的也很熟悉。
身後傳來一陣輪椅滾動的聲音,我知道是蘇錦餘過來了,雖然他總是坐著的,但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感覺空氣中的溫度都有種被凍結的感覺。蘇錦餘側著頭看著我,說了句,“林小姐自己也是做生意的,應該明白決定了的事情,就最好不要輕易動搖!”
我知道蘇錦餘這是在催促我,但還是合了起來,問道,“蘇先生,我要是簽了這合同,跟幾天前我應了安怡然的條件有什麼區別?”
蘇錦餘看了我一眼,就不疾不徐地說道,“至少有三個區別:其一、安怡然拿給你的時候,形勢還不如現在的那麼嚴峻,那不過是她和你的個人交易,還不涉及寧宇或者齊盛;其二、跟我做交易可以一勞永逸,跟安怡然的話可能會出爾反爾,我想這一點林小姐應該比我更有體會;其三、我想你寧願這點股份落在任何一個人的手裡,只除了安怡然!”
不得不說,蘇錦餘信手拈來的這三個區別卻一個個地戳進我的心裡,我想了想又跟著問道,“是不是表示我簽了之後,安怡然手中的照片將不會對我或者寧宇造成任何威脅,蘇先生也可以保證這件事情不會被任何人再翻出來了?”
蘇錦餘衝著我點了點頭,“林小姐可以這麼理解!”
我在臨下筆之前,我又問了最後一句,“蘇先生,我可以信任你吧?”
蘇錦餘笑了笑,“我覺得,你最好信任我!”
蘇錦餘的回答讓我想到了另一個人的回答,他說的是“你可以試試”。當時聽著還覺得挺敷衍的,可是,跟這個“你最好信任我”比起來,就會發現前者的主動權還在我的手裡,後者分明就是一種警告!
一咬牙,我便抬手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雖然平時簽了無數份檔案,但沒有哪一次能像這一次一樣,感覺手腕重的提不上來,感覺林依依三個字怎麼寫的如此地艱難,感覺自己籤的不是什麼贈與合同,就跟他媽的賣身契似的!
我不停地暗示自己林增年說過這點股份無傷大雅的,不管到了誰的手裡,他都有辦法應對。等我好不容易簽完了那三份合同之後,站在我旁邊的人便把它們遞給了蘇錦餘。他隨意翻閱了幾眼之後,便笑著說道,“都說字如其人,看來林小姐今天這名籤的不如平時的灑脫啊!也難怪,任誰都不會喜歡這種被人掐著脖子的感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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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餘這話看起來像是對我說的,但我卻聽出來裡面的另外一層意思,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之後,我便要朝著外面走去,跟這個人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待太長時間的話,很容易產生透不過氣來的感覺。經過蘇錦餘身旁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說道,“下次林小姐要是還有什麼事情找蘇某,可以直接來這裡!”
我笑了笑,很認真地回覆道,“只要蘇先生信守承諾的話,我想我應該不大再回來找你的!”
蘇錦餘但笑不語,我最後看了他一眼之後,就匆匆地離開了。
第二天就接到了鄭霖的電話,讓我去他家一趟,拿一下我想要的東西。一開始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鄭霖所謂的我想要的東西是什麼,後來一想大概是指原名叫安怡靈的死者的身份資訊。但是,我沒有想到這過年期間,鄭霖辦事效率竟然這麼高,估摸著他大概是擔心我,想早點幫我一起把這些事情給了結了。
不過,我還是得了便宜又賣乖地問了句,“幹嗎讓我上你家裡啊?你就不擔心你母上大人看到我兩如此地頻繁接觸,真在十幾年的狐朋狗友之後來個關係的質的飛躍?”
鄭霖在那頭哼哼了幾聲,“林依依,你想躍,你也得問問我願不願意跟你一起躍啊!甭廢話,趕緊地!”
我到了鄭霖家的時候,發現他爸媽都不在家,走進他房間一看,發現他整個人都趴在床上。我拿手包在他屁股上一敲,“鄭sir,您這是拿我林依依當鬧鐘使喚的節奏啊?”
我感覺我也沒怎麼用力,鄭霖突然就鬼哭狼嚎地叫了起來,“林依依,你他媽不見我一次打我一次,能死啊?能嗎?能嗎?”
鄭霖說著話的時候,還齜牙咧嘴、愁眉苦臉地摸著自己的腰部。我看著他,立刻露出了一抹賊笑,坐到了床沿邊上,用手摸了摸問道,“這裡疼啊?”
鄭霖瞪了我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你狗眼看不清楚啊?
我突然用力地一按,眨巴著眼睛說道,“這裡疼是好事啊,老實交代,是不是回來這幾天把你的處給破了?”
鄭霖想抬腳踹我,但是,一用力就“嘶嘶”的,罵罵咧咧地說道,“林依依,你個白眼狼,老子這是沒日沒夜地趕去蘇黎市給你取情報把腰給取閃到了!”
鄭霖話音剛落,我就有些愣了,心裡說不出的感動。這種是不同於蘇墨為我做的那一切的感動,面對他,我時常要壓抑心中那不斷上湧的情緒。可是,面對鄭霖,我不用,我知道無論到什麼時候,我都不用擔心他對我的好是不是懷揣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的。
我盤腿坐在了地下,跟鄭霖保持著差不多的高度,問道,“我能親你一口嗎?當是回饋?”
鄭霖皺了皺眉頭,“林依依,你能不調戲我,拿了東西趕緊滾嗎?或者,我可以把那個回饋的吻轉贈給蘇墨嗎?”
我瞪了鄭霖一眼,便順著他視線的方向,拿過來那個檔案袋。開啟之後,看到本來應該叫安怡靈的死的時候是叫任婷婷,資料上顯示她是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年齡跟張蘭英說的也基本對得上。鄭霖看我看的仔細,便調整了一個姿勢,離我近了近,“知道這件事情你肯定不想弄的眾所周知,就特地挑這個時間去的。找了個以前在警校的好哥們,能影印過來的我給你影印過來的,沒辦法拿的,我拍了幾張照片。”
鄭霖說著就把他的手機遞給了我,我一一翻看過去,就見到了張蘭英所提到過的屬於失蹤的安怡靈的顯著特徵:右耳後那個月牙形的傷疤和左手腕處那個紅色的胎記。我把這兩張照片傳送到我的手機上之後,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其實,那天我去見安怡然的時候,看到她的反應,我已經基本確定了。不過,有了這些之後,就更加有保障一些。鄭霖,辛苦了啊,等你腰好了,我找幾個上等姿色的花姑娘陪你去喝花酒去。”
鄭霖幫我把東西都塞了進去,然後,就拿著那個檔案袋“啪”的一下拍在我的前額上,“好了,你可以滾了,走的時候記得把大門帶上,我再補個覺。”
我拿著東西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提議道,“鄭霖,要是咱兩在三十五歲之前,都還沒有把自己再給推銷出去,就像你之前說的,湊合湊合把剩下的那幾十年過完得了。反正,我也不嫌棄你是個老處男,你也別嫌棄我是個二手貨。而且我林依依吧,出得了廳堂入的了廚房,能賺錢會花錢,偶爾還能賣個萌撒個嬌……真的,論女人的實用性和功能性肯定比林薇強,我……”
眼看著那個像烏?一樣趴在床上的身影艱難地夠了一個拖鞋,準備轉過身來朝著我砸過來的時候,我迅速地開溜了,到了樓梯口的時候,還不忘喊了句,“鄭霖,你趁著這兩天趴著沒事幹的時候,好好合計合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