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聽得薛定襄回答,反倒是以等候目光望向那少年,竟然?是要以那少年為主……時宴朝如何不認得那少年,那分明是寧氏的世子寧離!不知為何在了此處!
寧離只搖頭:“再試下去天都?黑了!”
薛定襄蹙著眉:“但奉辰衛中已經沒有人更加出挑。”他凝聲道:“可還有旁的方法?”
寧離沒想到這點小事也做不成,眉已經有些?擰著了。他教人取來碧海燃犀燈時,就已經在腦中將幾種情狀都?過了一遍,點點頭:“也不是沒有,只不過……”
懸起的嗓音教人心焦。
薛定襄沉聲道:“只不過如何?”
“效力只怕還要差上一層。”寧離嘆道,“肯定是不如法、器相合的……唉,怎麼連個燈油都?化不開?。”
時宴朝胸中發悶,一時忍不住:“不知世子有何妙招?”
“哪有什麼妙招。”寧離頭也不回,“退而求其次罷了。”
無人驅趕,於?是時宴朝也不曾離去,他聽寧離大放厥詞,想看寧離怎麼做。他已臻通幽,想要化開?鯨脂已是如此艱難,寧離那點兒微末修為,又?能做上什麼?
卻見寧離並指如刀,割破指尖,血滴殷紅,連珠般墜入了碧海燃犀燈。
四周皆是驚駭。
再望已是望不得,寧離已經提著犀角燈盞,走向內殿。初時不覺有何異樣,可漸漸見得,他手中碧海燃犀燈,縈繞澤潤光芒,愈來愈盛。
待走到榻邊時,碧海燃犀燈已然?徹底亮起,被懸掛在高?處。分明顏色如墨,可望來正像一輪幽然?的明月。
內殿裡,原本還殘存的腥甜血氣,也漸漸被掩蓋下去,只有一股奇異的冷香,縈紆繚繞。
而在冷香深處,榻上人眉間不再痛苦,逐漸平和舒展。
想來是黃泉竭的毒性被剋制了。
張鶴鄰喜不自禁:“寧郎君,這碧海燃犀燈當真有用。原來您自己?便能將鯨脂化開?,怎麼還要去請託別?人?”
寧離一直緊著精神,直到見裴昭面容舒緩,這才放鬆下來。他舐過指尖血珠,低聲道:“不是同?一個路數,我學的功法,也不能用來化燈油……所以用血勉強催動了。”
他說的有些?含糊,張鶴鄰也不甚明白,唯有薛定襄在側,聞言挑了挑眉。
“寧世子。”李奉禦顫巍巍道,“您還忘了一層。”
一重?毒被壓下,那作?亂的還有一重?……
鏡照幽明,反噬己?身。
當黃泉竭被壓下去後,失控的真氣更明顯的突兀了出來。
醫者面上初時有喜色,把脈後又?落了下去,他朝著寧離一拱手:“寧世子,顧此失彼,又?要如何解決?”
卻見得寧離出手如電,接連點過了裴昭周身大xue,最後一處落下,微微喘|氣,面上亦有薄汗。
薛定襄盡入眼底。
忽然?開?口?:“白帝城主厲觀瀾是你?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