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殷看他全然不上心的模樣,心裡不開心,臉撇向一邊,順手拿了本書,不願再看泰恆,泰恆不知他心思,閉上眼開始打盹,沒一陣,腿上忽然被夫殷捲了書敲了一下。
“你初見我家兄長,可有準備禮物?”
泰恆有些蒙,“來得匆忙,臣不知……”
“不攜禮拜訪,豈不失禮。”夫殷板著臉。
泰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陛下的意思是?”
夫殷翻手化出一張小幾和一副筆墨紙硯,淡淡道:“既然如此,仙君便手抄一份西華經聊表心意罷。”
泰恆:“……”
夫殷一挑眉,十足洋洋得意模樣,泰恆啞然許久,內心腹誹幾句這人著實小孩兒心性,卻還是老實執了筆,默寫起了西華經。
他寫得認真,沒注意對面夫殷不知何時已不再翻看手中書卷,而是稍稍側了眼,靜靜的看著自己,那眼神溫柔繾綣,又好似覆了層淺薄的悲傷。
夫殷從小嬌生慣養,想要什麼皆會有人送上門來,唯有眼前這人,他求了數千年,還是換不來青睞一眼。
到瀛洲界時,泰恆的西華經方默寫到一半。
夫殷施法收了筆墨紙硯,連帶著那一半西華經,也跟著一起消失在了泰恆手下,“走。”
泰恆奇怪,“陛下,這經書我還未抄完……”
夫殷已下了鸞輦,他回頭看向泰恆,問:“莫不成要我陪你留在此處,等你抄完再入界門?”
那當然不行。泰恆擺擺手,“臣非此意,臣空手而來,的確不妥。”
木兮探進身來,開啟鸞中暗格,抱出兩個長盒,一語道穿:“誰指望你那拜禮了?”
君兮站在另一側,更直白的說:“陛下早已備好了,仙君不必擔心。”
泰恆心頭頓時飛過了許多話,但看著夫殷站在外側略顯冷淡的側臉,愣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他扶門下輦,皮笑肉不笑道,“陛下想得真周到。”
夫殷斜他一眼。
遠處忽然飛來一群仙鶴,領先一隻羽泛金光,其上坐著一人,面如冠玉,氣宇軒昂,夫殷一見,眉眼霎時溫軟,他上前幾步,迎了從仙鶴上下來的男人,乖巧喊了句,“哥哥。”
先帝膝下除卻盈冉與夫殷,還有一長子,名喚長褚,幼時夫殷貪玩任性,先帝擔了一半責任,長褚則負責了剩下一半。
長褚一見夫殷,就忍不住朝前一步抱了夫殷一把,埋怨道:“為何這麼長時間不想著回來看看?”
他語氣溫柔一如往常,夫殷本已經習慣,偏生這次他為了好好與泰恆溝通感情,將泰恆帶了過來,現在意識到泰恆就在身後看著,夫殷渾身別扭,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裡放。
他低聲問:“哥哥,你不在家中等我,怎麼出來了?”
長褚道:“自然是因為等不及了。”
他將夫殷肩膀一摟,剛想將人帶著一起界門,又頓了頓,朝著君兮與木兮打了個招呼,“許久不見,你們二人照顧殷兒辛苦了。”
木兮與君兮齊齊行了一禮,“仙尊言重了,這本是奴婢分內之事。”
長褚視線一轉,到了泰恆身上,他帶來的那些仙鶴除卻自己座下那隻,其他的均圍在了泰恆身側,場面著實壯觀。
夫殷心中一慌,搶先一句,“此為鳳族族長。”
長褚似是想起了什麼,“泰恆?”
泰恆好奇,“仙尊認識我?”
長褚笑道:“本尊從前去過篷梧島,那時你才十來歲,不記得本尊也是實屬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