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瞭解你的,很瞭解,你哪裡是喜歡錢的人啊,是不?”喜妹子斜著眼說,“錢不錢的,那沒什麼意思,心意,你主要是心意到,是不是?!”
是是是。
順子媳婦兒笑吟吟過來收了錢,還叮囑:“前天你們哥兒倆還勾肩搭背去劉家客棧吃甜酒,又找小郎拿的錢?”
虎子險些被氣死。
求你半天你不是答應不說的麼?
“這左手倒右手,你們啥也沒損失,黑鍋都被我們給背了,也不能這樣啊。”虎子唸叨著。
這是家裡三五天就回來一場的大戲,衛央在家的時候經常上演,他都習慣了。
王守仁也習慣了,因此他做事的時候總會有一些顧慮。
他看慣了中原地區主僕廝殺,也見多了浮現在烈火烹油之上的盛世繁華。
直到西陲的出現,他明白世上還有另一種許多人的生存法。
“有時候,真不想跟你們為敵。”王守仁看著窗外叨叨咕咕說著話,一邊嫌棄著一邊又互相惦記著的幾個年輕人,多少有些怨懟,回頭問衛央,難道連你都沒有法子解決西陲與朝廷的矛盾?“西陲為朝廷一個試驗田,這也是你們說的吧?你想個法子不要讓兩邊有太深的敵意,西陲探索一條新的出路,朝廷也學習西陲軍民摩挲的新方法,這不好嗎?”
衛央就多看了他兩眼然後出去了。
這矛盾是根本性質的,沒有可能化解只有不斷鬥爭。
西陲唯有自強而後才有活路。
異類,只有強大到任何人都沒有辦法的時候才能在這世道一路走下去。
但他沒想到王大聖人會這麼想。
到底是聖人,他提出來的兩條腿走路並相互促進的方法其實並不新穎。
但在這個時代能提出這個想法很不容易,畢竟國朝的性格在那裡擺著呢。
吃過飯,衛央又打算出去溜達一圈,王守仁換上官服,很正式地過來給他發了個邀請。
去jyg,去關內鎮壓一番那幫沒有見識過西軍鋒銳的驕兵悍將。
“我原本的意思,是學一些西軍的做法,無論是戰術戰法還是基層組織手段,因為你們利用技術的能力,若不能在根本上做出改變,是絕對學不來的。這樣一來,竊以為臨洮府一旦強盛起來,給朝廷其他地方做一個榜樣,讓朝廷諸公意識到學西陲的方法是可以強大的,那樣或許能避免朝堂上的那些公卿急於對西陲下毒手,從而避免一場戰事。”王守仁明說,他的用意從來都不是消滅對手,“然而,這幾天我又觀察了一番,西軍的規矩朝廷是學不來的,西軍對關內也的確是沒有想法的。那麼好,朝廷不學西陲的本質,那就學一些皮毛,兩邊要保證互不侵犯,就不能只讓你們承擔被動的防禦壓力,還需要主動進攻,第一條就是打掉關東那些驕兵悍將的野心,讓他們消停一點。”
這又是一個沒想到。
衛央不知道王守仁的確切用心,自然不會隨便贊同他的想法。
儘管他知道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
“因此,我之意,你不如索性就擺一擺朝廷侯爵的威風。西軍在召開舞林大會,收編各路人才,你也去關內會一會神英手底下的那幫求戰心切,但最多卻表現在政治上有訴求的將校們,打消他們的野心,最好徹底打掉他們試圖在西陲撈軍工的痴心妄想。”王守仁表示。
那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