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真遇刺了。
衛央深夜到王府時,自京師來的使者臉頰蒼白,顴骨高高凸起。
“北庭侯,平陽侯,賀蘭侯。”來人起身拱手,帶著一些惶恐的祈求,開門見山問道,“如今北境告急至極,韃靼人頃刻南下必定生靈塗炭,西軍可否在賀蘭山加大威懾力度,迫使韃靼人不敢異動?”
衛央不認識這個老胡子老頭,但他認識老頭旁邊的那人。
英國公張懋,還有在赤斤蒙古衛見過的翰林院侍讀湛若水。
“這是兵部尚書劉大夏,你們先坐下。”老王爺神色嚴峻,但目光卻在三個使者臉上來回打量。
天子果真遇刺了?
不相信。
老頭兒太瞭解天子了,那就是個根本不可能冒險的人,更為關鍵的是天子自西陲返回之後身邊從來都不缺少高手的保護啊,怎麼可能被人暗算了?!
“哦,劉尚書有禮。”衛央隨意一拱手,過去在銀安殿偏殿的右側第一位坐下,伸手道,“通報呢?”
沒有朝廷的正式通報他也不相信那個老辣狡詐的皇帝被人刺殺。
小郡主會意,拉著高嵐去左邊第一位第二位坐下。
那三人不由互相看了彼此,這一下衛央臉上頓時浮現出玩味的笑容。
不管天子有沒有遇刺,他們始終不打消挑撥西陲幾個上位者關係的主意。
劉大夏心裡一慌,連忙取出貼身書信,這是天子命懷恩親自書寫,要他親手交給老王爺的一封信。
“我剛剛還沒想起問這個。”老王爺連忙取過書信開啟一看,立即遞給衛央,說道,“有人下毒。”
誰這麼替天行道啊?
衛央拿過來一看,只見字跡凌亂還有溼痕,只怕是懷恩一邊哭一邊寫的。
“這就奇怪了。”衛央將書信遞給小郡主。
他還是不相信天子那麼容易被刺殺。
信裡頭寫得很直白,天子自西陲返回之後,因為京營被幾乎全部殲滅,他擔憂京師北面防線的安全,遂前去雞鳴驛視察,在雞鳴驛被人下毒,若不是懷恩察覺的快,只怕毒量早已將天子毒害,目前為止還查不出到底是誰幹的。
書信裡說到,魏王聞訊不顧身體不爽一路從京師直奔雞鳴驛,趕到的時候人都昏迷了。
趙王原本在大同正和韃靼人鏖戰,聞訊將軍隊交付給定國公徐延祚單槍匹馬直奔雞鳴驛。
甚至於越王聞訊,二話不說帶著七八個人狂奔北上,劉大夏等人離開的時候他正好趕到。
“此事定非漢人所為,朕不願擴大追究範圍,然國勢危如累卵,朕之意須要西軍嚴守西陲,並威懾北疆之地,若有餘力當再防備奴兒干都司一方,未知王兄之意若何,若事不濟,王兄可憑此書信,並劉大夏隨行王命令牌揮軍入jyg,保扶秦王於西安府登基,朕心可慰。”書信裡說道。
衛央奇怪就奇怪在這呢,皇帝既然篤定此事絕非漢人所為,那就一定不是魏王趙王乃至越王寧王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