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的判斷極其準確。
婁氏到達哈密的次日正午,信鴿送來了三處刺殺的事情。
老頭兒一看,當即選定了一個應對的方案來。
“權利鬥爭我們不參與,但你定要把我們拖入其中,我們也不好對你客氣。”老頭兒下令,“我記得前段日子裡訓練的新民屯部隊可以出發了吧?遷一萬戶到河套平原去,加強賀蘭山的防守,騰出一部分軍隊專門盯著大同等幾個重鎮。”
這道命令剛發出去,有一彪人馬自關內而來,到城外三十里處命斥候通報西軍:“京營指揮使江彬、同指揮使錢寧奉旨前來保護寧王妃,有東西兩廠提督汪直親筆書信一封面呈北庭侯,請放行透過。”
原是這兩個潑賊奉旨來討打了。
老王爺當即下令叫他們徒步進城,下達軍令的是最精銳的鎮戎軍老軍佔三成比例的老軍營兵。
不多,也就三千鐵騎。
“奉忠順王令,京營指揮使、同指揮使步行單獨前往哈密,你們的軍隊,我們暫管了,兩位請!”大軍賓士至軍前圍住一衛人馬暴喝道。
半日,江彬與錢寧進了哈密,兩人自出了jyg便不敢囂張,如今更是縮著脖子恭順地走在大街上。
他們太清楚他們的命運了。
一旦三路刺客刺殺成功,哪怕只是險些成功,他們的腦袋便要留在西陲了。
何況他們可是看到被衛央驅逐的那幫人進關的情況的,以他們的狡黠聰慧自然想得到這是逼著朝廷出刀殺了那幫既有官員也有江湖中人的隊伍的。
“待文官尚且如此,咱們不過是天子寵臣,縱然是殺了,只怕天子也不會在意。”來到王府時江彬低聲告誡錢寧,“須不可意氣用事!”
錢寧小聲道:“我還沒活夠!”
知道就好!
他們只是代表天子表態,或者監督敦促寧王府的人執行下一個計劃來的。
送死那種事還是交給朝廷諸公吧他們可還沒過夠富貴日子呢。
“進!”銀安殿按劍而出的男人冷淡地傳達了一聲。
江彬連忙拱手道:“有勞陳大俠。”
那是王府有名的劍術高手陳劍南,傳說此人放在大內也足以為二品供奉,傳說中王府像他這樣的高手足足有兩位數。
錢寧正發愣,因為他看到王府門口儀仗之外還有三面旗幟。
那是那三個據說揮斥西陲兩百萬軍民的少年英才的大纛,別的都好說,桀驁不馴的衛小官人居然願意把自己的大纛放在王府門口?
“看來情報所言不虛了,北庭侯與小郡主之間,大有不得不說的親近關係。”錢寧眼珠一轉,連忙也躬身道,“陳大俠,久仰久仰了。”
陳劍南冷淡仗劍而去,正要出王府,迎面有人問:“這不是陳大俠麼——哪裡去?”
秦王!
那兩人神色激動,他們自然是知道他們要效忠的便是這個實力最弱可天子最寵愛的皇子的。
只聽陳劍南淡然說道:“三路主帥遇刺我等自然有查出刺客背後之人的義務,秦王殿下此來何事?”
那兩人轉身看去,只見換上了一身常服的秦王笑吟吟面色和緩,對陳劍南這麼一個沒有品階的散人也十分和氣,道:“原來是徹查刺客,那好的很,不過,以他們的武功,想必還不至於有人能刺殺到吧?”
陳劍南冷笑:“秦王殿下說的是,但不怕一萬。不管怎麼說,暴怒的大軍還是要先安撫一下的,若不然,他們若暴怒入關,我只怕秦王殿下擔當不起調停的重任,是吧?”
“你!”秦王臉色驀然大怒,轉眼又可親至極,道,“罷了,孤王理解你們的心思,你忙你的去。”
陳劍南似乎不依不饒,道:“秦王殿下似乎心情不錯?”
“那是因為孤王心中有數,哈,哈哈。”秦王乾笑了兩聲,往裡頭一看,笑道,“原來是他們,怎麼,朝廷有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