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爺這個年過的心驚肉跳的。
祭祖時,他總覺著衛小郎的目光在御賜的杏黃旗上面轉悠了幾百個回合。
陳橋驛,這個詞給他的印象實在太大。
王府的樂工們鼓瑟吹笙,舞師跳著精彩的六佾舞。
老頭兒心裡百味陳雜,他甚至有一種強烈的錯覺。
那小子盯著他銀安殿的寶座規劃著把那玩意兒弄成鍍金的。
“我不是在計劃把你架到河南去,搞一個什麼黃袍加身,咱們才不要當皇帝。”衛央偷偷說,“我如今怕的是我家那幾個魔頭,他們就沒有不敢幹的事情!”
扯呢?
老王爺心中立馬輕鬆,而後盯著這人看了半天。
魔頭?
哪一個魔頭能比你膽大?
“今晚準備做什麼?”老王爺岔開話題。
衛央確鑿地道:“守歲。”
“練功?”老王爺好笑地道,“今夜練功,往後一年可都要練功。”
衛央反問:“練功不好嗎?”
老王爺無話可說只好準備開飯!
銀安殿擺開宴席,按照王府的傳統,忙活了一年的扈從們,馬伕們,乃至值守的軍卒們,以及高高低低的武林高手們全部到達,衛央這才知道史書中形容的鐘鳴鼎食是這麼一個事。
將近一千人聚集於一堂,這還是大部分在值守一部分和自己家人過年的基礎之上。
“這麼多人要吃飯就是個大問題,不過這麼多人在一起吃飯,要是規格稍微低一點能節省一點錢。”衛央知道王府的習慣是不浪費,心下頓覺快意了一點。
他是見不得浪費糧食,尤其朱門酒肉臭那種的浪費糧食。
“梅家今年也有人來江南,這算是貴客,為你家老祖宗賀歲,請。”老頭兒禮節很到位的。
衛央就只好跟著舉起茶杯。
他滴酒不沾,這既是本性也是習慣。
為將者儘量少一些不好的習慣,這既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麾下六軍負責。
“甜酒也不喝?”小郡主都端著白酒杯。
衛央道:“我爸爸以前比較愛喝酒,後來深惡痛絕,我這人通常沒有節制,一喝就上頭,所謂‘於自己失態,於旁人失德’,所以還是儘量別喝了。”
他上大學那會曾經以一己之力單挑全班,二十三瓶啤酒加兩瓶藍洋河,旁人倒是服氣了,贊他一聲“真不愧是能喝的西北人”,可自己踉踉蹌蹌與一群朋友爬著滾著回到學校,旁人見了唯恐避之不及,第二天頭暈眼花,身體難受的要命,這又何必呢。
那幾年回老家過春節,家裡的親戚長輩沒幾個不能喝的,一斤只當潤喉二斤勉強到位三斤還能找到自家的大門兒朝那邊開。
然後呢?
有一個表兄,因為喝酒耽誤了前程喝壞了身體,長輩們多有青年時代喝酒到老來身體素質遠比不喝酒的同輩差,其中喝多了撒酒瘋的,摔得自己滿頭包的人也很多,那還喝這玩意兒幹什麼?
多吃菜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