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央不在意什麼高低尊卑的規矩,但該到注意的時候他也很在意。
歷來規矩,文在東武在西。
生活中也有,當客人拜訪時,客面東而主面西向。
如今西陲文臣武將之首,那定是老趙頭兒了。
但往下是誰,誰都有自己的看法。
有人說當以老將們為首,可老將們哪一個不是成精的人?
也有人以衛央功大,認為他當為第二。
衛央又不傻,這些必須注意的如果不注意,那會給社會各界傳遞一個錯誤的訊息。
他走到西邊,當仁不讓地站在了第一位。
白珺茹蹙眉,郡主鎖定乃是衛央為東廂第一,她自當為西廂第一,而後高嵐東廂第二。
“這事須聽我的。”衛央按劍吩咐道。
眾將士遲疑,自北庭趕回的老安拱手道:“朝廷問起來怎麼回答?”
噁心就噁心在這了,衛央既有軍功過高的事實,又有朝廷封爵更高的地位,他若是在西,那些文臣可有的是理由來尋釁。
衛央道:“那就讓他們來問吧,我擔心家暴,不成嗎?”
“呸!”自校場趕來的小郡主面色一紅,啐一口嗔道,“偏你多理由。”
高嵐倒是挑挑眉蹦兩下跳一下,溜達著到了東邊站在了第二位置。
“啊,恭喜恭喜。”衛央忙從袖子裡取三錢銀子,分兩半,一半給郡主,一半給高娘子去,喜氣洋洋道,“封侯了,這可是千古第一次女子封侯,你們三呼萬歲沒?我面朝東方好生跟人家感謝了一番。”
小郡主輕笑,她怎會不知這人的德性。
他感謝?
他定是感謝了老皇帝的祖宗十八輩兒,感謝太祖洪武皇帝定了那麼多婆婆媽媽的破規矩。
否則的話他還能念頭如此通達嗎?
眾將士卻聽得喜上眉梢。
家暴?
懂了!
“家暴不好,啊,但是這個家暴嘛,那就說不得了,請,請,諸位請。”老安連忙往守備的位置上出溜過去了。
將校們眉開眼笑俱讚道:“小官人這個理由著實是再扯淡也沒有了。好!”
不怕他胡說,只怕他又看上了什麼草原酋長的女兒,乃至瞧上了什麼小王子的妃子。
是吧?
這下足以放下心來了。
不片刻,驛館中歇息的諸將一起過來了。
有義軍的韓氏祖孫三代人,有自青海下山的幾個千夫長,還有自各城返回的各位守將。
韓老漢精神抖擻得穿著一身皮甲,腰裡掛著一把鋼刀,但年紀太大,只好坐馬車趕到王府,一自三孫俱跟在身後,見眾人早到,慌忙下車一路拱手,到西首之後,因他年邁功大,位在諸位老將之下,因此也該站在這裡。
有分導軍校指引,其餘諸人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只是一起向前來以軍禮拜見,均道:“主公,何不打散義軍一部分散於各軍?”
衛央不提這個話,旁人也不好提這個話,韓老漢琢磨了數月,總覺著被特殊對待太憋屈,今日他是為此事著重要講的。
就連赤剌溫的人馬也打散了重新整編,義軍有什麼可特殊的?
“待授銜完畢你們自去找朱副總兵問,此事我不管。”衛央道,“韓禮有什麼想法?韓闕呢?”
兩人都答道:“分到哪裡,便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