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熟悉的門庭衛央悄然吸溜了一下鼻子。
“大人!”
一旁拐過來個熟人,安千總笑嘻嘻地拱手。
衛央道:“老安,你怎地還沒戰死?”
安千總嘆道:“他孃的命大——衛兄弟,少林派那些就這麼放走?”
才怪呢。
衛大人是什麼人?他是寧可斬草除根也要揹負罵名……
呸!
這話太欠揍。
“一群廢人了,讓他們滾蛋罷。你蹲在這裡幹嘛?”衛央很奇怪,這廝如今據說已經當上守備了。
他兩個小妾如今可都是有名的巧手女工人了,做事出了名的厚道。
就是這夯貨很是火大,他每年的餉銀還不如那兩個小妾半年的收入呢。
“據說,你老安如今每晚回家裡,第一件事就是給兩個婆娘打洗腳水,是不是真的?”衛央請教,“你就不怕她們踹翻水盆,讓你爬地上把開水捧進盆裡?”
“哪個王八蛋胡說來著?”安千總大怒,“咱是什麼人?那是出了名的疼老婆,咱是那被迫打洗腳水的人嗎?哪個憨批挑撥老子夫妻間的關係?”
跟這幫人扯淡半天心情真的會好許多的。
衛央哈哈一笑道:“滾蛋罷,你那幫手下,如今在北庭最次的也當擔負了什長的職責,我瞧他們的刀法,都是你老婆們抽你的時候練的,好得很,要繼續發揚。”
安千總顧盼自雄:“打男人的婆娘才是好女人!”
衛央當時臉色一沉,安千總駭然逃跑。
忘了這廝的前途了。
嘖!
院子裡馮娘子笑吟吟說道:“回來那麼久,還在外頭跟人家打什麼。”
小郡主笑道:“自然是打那些居心叵測的貨色啊。”
“有吃的沒有?餓壞了。”高娘子最不客氣。
青兒笑嘻嘻地道:“什麼都備好了,快趁著大軍還未開拔呢,都好好睡一覺。”她極其彪悍地說道,“見皇帝著啥急啊,左右他都等了半年多,再等半年差什麼?!喜妹子你說!”
喜妹子贊同:“他那麼想要什麼寶信咋不自己來取啊?”
這幫二百五,人家是皇帝!
衛央走進門一瞧,才明白這兩個大膽娃兒的用意。
院子裡還有三五十個軍卒,瞧打扮都是關內的精銳軍。
他們刀出鞘,兇狠地瞪著卻不敢有絲毫的舉動。
無它。
施令威抱著大刀蹲在門口正喝酒,瞧那些人鼻青臉腫的架勢只怕沒少被打一個月。
“格局小了,前輩的格局小了。”衛央點評道。
馮娘子妙目在他的臉上盯著看,還是印象中那個壞兮兮的小郎,不過長高了,面色也越發白皙了,心中不由一喜,又是一疼,數年來行走大漠中,也不知吃了多少苦頭了。
她走過來拉起衛央的手摩挲了一下,嘴唇輕輕顫抖著,眼睛裡溼意又起來,但卻只是比劃了一下,抿著嘴唇兒笑道:“小郎與我一樣高了呢。”
“嗯,長大了。”衛央輕輕拍拍馮蕪的手腕,又只好在湊過來,都哭紅了鼻尖兒的青兒小腦瓜上抓了一把,再往傻呵呵都只顧著樂了渾然不覺臉上哭花了妝的喜妹子腦門兒上彈一下。
灶房還是那樣的,馬伕的渾家與覃大嬸幾個站在屋簷下,一如當年初見的樣子,雖顯得年輕了好幾歲,可都穿上了那會的衣服,有的抿著嘴笑,有的別過臉哭,哭著的一轉眼又笑,笑著的眨著眼還哭。
“回來了。”衛央揮揮手,“準備三天,咱們家要大擺宴席,一件事,吃飯。”
啊?
“去送個寶信,三天足夠了。”衛央將劍丟擲,從後頭鑽出來的虎子順子連忙跳起來搶著一接,只聽叮一聲,虎子拔出長劍一看,精鋼打造的長劍,恰好在此時斷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