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大約是看著白花花的銀子要一文不剩全被我們拿走了,他們不願意。”帶兵的守備拍腦門,“讓著點,讓著點,須記,咱們是‘威武之師,文明之師’!什麼時候體現哪?就在這個時候體現的!友愛,要友愛;理解,當理解。畢竟,三千兩銀子從眼前消失,是個人就得心疼好一陣子,豈不聞衛副將說,自己方便,也要與人方便乎?講禮貌!”
數十人互相看了看,理解地下馬,可是大漢將軍們還是雙手牢牢地抓住托盤,再拽,還不給,當時有人怒斥道:“鬆手!你鬆手!這是你們送給我們的,你還想留下?再不鬆手信不信揍你?不知道我們是‘威武之師’?”
也有委婉的,一看人家不情願,便自托盤上取兩個塞給人家,笑吟吟地寬慰:“兄弟,雁過拔毛,你們的規矩我明白。來,拿著,算我們送你的——放心,發給戰死的弟兄的錢我們會自己補上,絕不讓你們承擔剋扣烈屬補貼的罪名,我們鎮戎軍都是讀書講道理的‘文明之師’!”
大漢將軍們目瞪口呆。
這是鎮戎軍?
這簡直是土匪一群!
劉大夏鬚髮怒張,瞪視著小郡主。
可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難道說這是天子賞賜,眾人必須匍匐在接?
繞過趙允伏,直接頒發餉銀給鎮戎軍卒,那吃相太難看了點兒。
“劉太保近來可好?”小郡主在馬背上拱手,“賀喜尚書進為太保啦,家父在前頭,本將卻不好送太保厚禮,望見諒。”
衛央詫異地瞧瞧這孩子,平時一本正經地嚇唬我如今說話陰陽怪氣你不比我差的啊!
劉大夏重重咬著牙只好一跺腳,將那三千兩內帑撥出來的錢讓鎮戎軍帶走了。
他有啥辦法?還不是自己造孽!
小郡主瞧瞧越王,也只是一拱手。
朱佑枳笑道:“賢侄女遠征而歸,實乃國朝當代第一上將,想必陛下定封侯許將,老夫在這裡先恭喜啦。”
這話一說出劉大夏臉色又是一陰沉。
女子封侯成何體統啊!
可……
他目光迅速在盤著腿笑呵呵一副老好人、坐在馬背上一手按著劍柄一手託著下巴看熱鬧的小將臉上一看。
哼!若不是這小渾球胡搞居然把功勞推給趙紅翎哪會有今天的麻煩!
這下好,天子封賞也不是不封賞也不是。
封賞吧,自古以來哪裡有女子封侯的先例?
可若是不封賞西陲大軍誰會服氣?搞不好是要反而加深趙家與鎮戎軍十數萬大軍的關係的!
“郡主從軍辛苦,不知這位小將是何人?軍中怎可兒戲,大搖大擺地坐在馬上,鎧甲也不穿,莫不是郡主的侍從?”劉大夏當即怒噴。
老夫說不過一個小女子,還噴不死你個小渾球?
趙王忙捧出三件寶貝,笑容可掬道:“世妹遠道而歸,為兄區區幾件薄禮,當今天下也唯有世妹這樣的女子能受得起了,還請能笑納。”
越王當即指著衛央問:“這位少年郎氣度非凡,賢侄女可否介紹一二?”
衛央嘆口氣只好打馬從他們面前經過,搖頭晃腦一副感慨萬千的樣子。
他嘆道:“都是聰明人,裝糊塗給誰看啊。”
過那劉大夏面前之時,衛央駐馬嘆道:“劉太保,我點兵十萬縱橫草原之時,沒有一個可汗敢在我面前這麼裝逼。但凡敢裝逼的,基本上都被我給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