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趙允伏平明大叫一聲採。
但然後便是無盡的麻煩了。
“這等惡賊早該殺了,可為什麼沒有向有司告狀啊?”趙允伏怒視站在面前的憲司幹辦怒聲問。
幹辦低著頭說道:“彼不告。”
“好個‘彼不告’!幽囚於青樓,她們怎麼告?哦,”趙允伏眼現殺機,“老夫還記著,你與那老兒吃酒無數次,你家的兒子,似乎也是那老賊的學生?”
幹辦弓著腰,他兒子躲過了一劫。
沒地位。
“看來,你們提刑大人也聽說此事了,因此上病了,是吧?”趙允伏揮手,“出去罷,此事你們憲司不準辦!”
幹辦蜷縮著肩膀悄悄從院子裡出去,走到外頭才發現出了一身冷汗。
他敢說,老王爺絕對會偏袒著衛央。
可衛央能擋得住全城文人的口誅筆伐麼?
趙允伏也在擔憂。
劉都司一陣風般衝進來,又報來一個訊息。
“殺了一夜賊,這小子竟手不抖心不軟,最後七八個,全是他一手一個扔進去的。”劉都司彙報,“如今已帶著幾十個蠟像,命人搬到了菜市口,他說凍一凍,明年才好接著用。”
趙允伏怒道:“這小子到底要幹什麼?”
“我們也問了,他說,‘為冤魂討公道,為關西立規矩,為生民開大道!’我也不太懂,”劉都司說道,“但他命人敲鑼打鼓,將罪狀滿城宣告,如今已有數百人於菜市口圍觀了。”
趙允伏怒問:“這廝又要講什麼蠱惑人心的話來?”
“沒有,他回家了,說熬夜了,要睡一覺才行。”劉都司撓頭,“這兩次,他殺得哈密達官貴人,江湖俠客,哪一個不膽戰心驚?但這次似乎,似乎,王爺,咱們難道要……”
“不,衛央這個人,老夫保定了,”趙允伏皺眉,既好氣又好笑,道,“但是,他似乎不需要咱們保護。好,既然已回去了……不對,那些證據交給誰了?”
“石文義。”劉都司驚歎,“那廝待胡瑾也不恭敬的,可他今日彷佛……似乎被嚇破膽了。”
“以殺止殺,誰敢比他更心狠,罷了,速去坐鎮校場,哪個軍士敢胡來,先砍了。”趙允伏下令,“命老羆營隨時做準備——”
“不,這廝命老羆營關閉營門,一概不準出,黃金虎似乎奉了他的令,當時有什麼行動。”劉都司怕道,“可這番連殺數十文人,又砍了老賊的首級,我,我怕朝廷會派人來捉拿。”
趙允伏擔心的也正是這一點!
可他更清楚衛央不是那麼顧頭不顧腚的莽夫。
這就奇怪了,他到底在算計什麼?趙允伏信任衛央聞報則怒的本性,他最瞧不過可憐人受苦,凡有此等事,他是必定拔刀砍下那些畜生的腦袋的,可問題就在於如今大戰在即朝廷威逼甚緊他不可能是個兇蠻恣睢的狂徒。
正午時,衛央大睡才醒。
馮娘子在門口來回踱步,家裡所有人面色慎重。
滿樓書生數十人,俱各穿戴整齊,坐在桌上冷眼瞧著。
怎麼?
“吃了不給錢?”衛央驚奇道。
馮娘子低聲說道:“他們請劉家出面了,上百人,多的是大家富人,如今一起去王府施壓,要你去認罪。”
衛央大笑道:“不敢拿著刀來問,他們也配讓我‘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