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央以為自己對剝削兩個字理解的夠透徹了。
他也當自己對“吃人”兩個字領會的夠深刻了。
可他如今才知道,這吃人的舊社會,是真的吃人的壞世道!
“大人!”黃金標紅著眼睛從枯井裡爬了上來。
衛央在發呆。
他瞧著屋簷上的彎月,怎麼看怎麼討厭。
就如同看神佛。
皎潔的月光照耀出了才子佳人,可似乎,它從不照耀被欺壓的人們。
正如那神佛!
此處是枯井,枯井在佛堂。
小小的佛堂,佔地不過一畝。
深深的枯井,大約有三丈之高!
這裡,一塊大石頭蓋住了十七八個,至少十七八個青春女子的冤魂。
可恥的是在那井蓋上,竟有刺眼的硃砂!
鎮魔用。
“我這才明白,神,我知道世間有,他老人家就是;魔,遍地都在走,這些畜生打著冠冕堂皇的旗號,自詡文明人,他們漠視人命如雪花兒,以殺人為尋常小事。看來,我來這武俠世界的價值,我該找到了。”衛央心中想。
老卒們別過頭不忍看,遍地的屍骸,各有死之前的形態。
她們有的扭曲著、有的舒展著、有的痛苦地彎著腰,所有的殘骸上都有猛烈碰撞留下的痕跡。
衛央轉過身,看著這些屍骸,彷彿聽到了耳邊似乎要蓋住一股微弱的聲音的喝彩和大笑聲。
他們在狂歡:“真是美好的工藝品啊!”
可細細聽之,那微弱的聲音分明在說:
“救我!”
誰救?
“我來!”衛央從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數十人面前走過去。
他們無一不是教諭的“好學生”、無一不是教諭之子的“好朋友”。
他們,無一不是在教諭與其子造孽之時跟在一邊起鬨的畜生!
“如今,還有人以為我殺他們有錯麼?”衛央目視十數個老卒道。
黃金標狠狠擦一把眼淚,大聲道:“大人,咱們殺了他們,縱然是亡命天涯也值了!”
一時眼淚忍不住,有老卒哭著道:“大人,大人,咱們在戰場上搏殺,回來想討一個老婆,整天當寶貝似的養,可這些畜生,這些畜生,他們竟毫不珍惜……”
“這不是你們的錯,錯的是這個世道。”衛央一招手,那姐妹兩個互相依靠著過來,他和聲問道,“如今可敢交出證據麼?”
那姐姐低著頭點著頭,那妹妹卻大膽地請求:“大人可允我殺了那狗賊麼?”
“不!”